华丽,舞台,腐朽,囚笼。
光影,斑驳,无声,交叠。
蜷 缩
那样一个灰败的暗影,光也没能掩住它的忧伤。它跪伏在地,双肘外翻抱住头颅,不弯的脊梁近要触及大腿,四面八方的细丝与发影交叠,不知源起,不知归根,弯弯绕绕似一张巨大蛛网束缚身心。近处,四条铁链无声顺地蜿蜒,锁住了四肢,压抑了灵魂,将它困于黑暗的囚笼。这是一个绝望地正无声呐喊痛哭的残影,在那看似光鲜的舞台中央。
挣 扎
震颤渐渐停息,它的双手撑在地上,奋力地上挺身躯,蛛网一点点紧绷,又将它困乏不得,撕扯的疼痛似在这时返还,将它击倒在地。铁链在晃动,光影在摇曳。不甘心,不甘心,它终是发了狂,行了疯,拽着铁链左右晃动,挥舞,蛛网被缠绕,紧绷。挣脱的快感使它得到了满足,疼痛转化为兴奋刺激着它的神经。铁链越发猖狂,猛烈地舞动着,互相碰撞摩擦。敲击着地面,进而又袭打着囚笼。震得那生锈的铁栏止不住的颤栗,吓得那头侧的聚光灯阵阵哆嗦。可这还没有完,它猛地从地上挣扎而起,双手握住那铁栏,宣泄着,撕扯着,力道大得让这四周潮湿的泥墙断裂,让这密合的铁链在撞击处四分五裂。反抗没有停止,它佝着背,用余下的铁链继而威严愤怒地攻打着囚笼,见它弯折,破裂直至消亡。胜利的歌声在此刻吹响!它似乏累般躺倒在地,身上的铁链,蛛网甚至囚笼都魔术般地消失不见,只余下它,仰面与那头顶的聚光灯互相观望。
重 生
须臾片刻,它狼狈地叉着腿而坐,只手搭在曲膝上,另一只手则支撑着地面,它垂着头。与此同时,与那反抗的胜利相呼应的,灯光忽明忽暗,倏然全熄,又在眨眼一瞬,灯火复燃,以光易暗,整个舞台一片生机。它终于是撑着腿站了起来。慢,很慢,极慢,它拖着那沉重的身躯向边缘走去,又逐步轻松,逐步有力,逐步矫健、、、、、、身影不再,舞台仍是一片光明,而它将赶赴下个黑暗。
至此,话剧终场,无声鼓动。
“嘿!你在看什么?”
“哦!一张海报,一个人跪坐在舞台聚光灯下的囚笼中,四周一片黑暗,他的背后,远在一米多外的,是那张牙舞爪却身形单薄的暗影、、、、、、”
最后的最后,在一阵风吹过,那张海报被吹得飘向远方,余留,那胶水痕上,从上至下,醒目的四个红字,分别为“扫”“黑”“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