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两种光让我永生难忘,一种是我们回不去的时光,另一种是,你曾望向我的目光。”
“初见是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
窗外蝉声阵阵,骄阳似火
。头顶的风扇无力的转着,发出沉重的喘息。空气里浸着燥意,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教室,谈着暑期见闻。慕夏扯着书包带子,脸上带着口罩,匆匆低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嗨,夏夏,你来啦!”前桌陈橙转过头,友好地同她打招呼。
“嗯。”慕夏闷闷应了一声。随即拿出课本,开始包书皮。
夏阮从窗边走过,看到坐在窗边正在包书壳的慕夏她打开牛皮纸,把课本摊开用尺子比量后拿起小刀,沿着书本线仔细裁剪,女生敛着眉,眼神沉静而又专注,周遭的喧哗嘈杂不与她沾染分毫,她静似小池里的水,本不比江海里的浪汹涌澎湃,然在这炎炎夏日,清清凉凉,轻易揉散了燥意,在夏阮心尖,掀起点点涟漪。
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女生似有所觉,抬眸,直直撞进一双褐色眼眸,他立在窗边,阳光轻洒,为他镀了一层金光。见她抬头,夏阮回神,却又对上了一双眸子,杏眼朦胧,潋滟春光,天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挡住人窥视的目光。夏阮弯了弯唇,细碎的笑意自他眼角泄出,竟比阳光还耀眼。慕夏愣住了,耳畔响起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夏阮摆摆手,转身离开。慕夏望着他的背影,隽长,挺拔,透着孤傲和清冷,那时慕夏还不明白,这个背影是她一生的可遇不可求,是她怦然心动的白月光,是她的劫,亦是她的光。
此间少年是鲜衣怒马,是恣意狂傲。
一眼万年,自此于她,是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等待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是你。
夏阮是慕夏他们班的插班生,老班把夏阮安置在慕夏旁边,他对他的得意弟子很放心,希望他的得意弟子能帮衬一下夏阮,同学嘛,就是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夏阮和慕夏那天看到的冷清背影不一样,夏阮似火,爽快明朗,虽是插班生,却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而相比之下,慕夏在班上已经待了一年了,朋友少得可怜,唯一关系还算不错的就是前桌陈橙了。慕夏喜静,而因为夏阮的关系,周围总是吵吵嚷嚷的,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合上练习册,托腮望向窗外。
夏阮偏头,看见的便是少女如荷,不蔓不枝,澄净如一弯牙月,恬淡如一汪泉水。他歉意地对围着他的同学们摆摆手,又指了指慕夏,大家了然,旋即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吵闹声消失了,慕雪回头,看到夏阮身边已没人了,她又疑惑的看向夏阮,夏阮略带歉意的笑笑,说了声抱歉。慕夏了然,抿抿唇,轻声说了句谢谢。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夏阮不时向慕雪请教题目,慕雪都一一耐心解答。他们渐渐熟识,成为朋友,会一起去看电影,会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会分享秘密,会互相鼓励。两年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高考在即,夏阮对慕夏说:你等等我,我会努力与你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慕夏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梨涡浅浅。她心中欢喜,点头应了他。
然而那时他们还不明白,誓言往往会成为失言。
夏阮走了,无人知晓他去了哪。
慕雪怔愣了很久,却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她笑着说没事,却又坚定的填了当初约定的学校。夏阮不在了,可她独自一人,也能过得很好。
少年一去,年少一别,此去经年,了无联系,音讯全无。
重逢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是你。
岁月逃得仓皇,尘封过往,又几度苍凉。
再见已不再少年,心下艰涩但还能微笑。
“好久不见。”
但也仅仅是好久不见,谁也回不去从前。
这时她才明白,聚散离合乃人生常态,悲欢得失亦无惧无碍。只是她千帆历尽才学会释怀。
匆匆那年的匆匆一别,原来不是故事的结束,是守望的开始。
但,何其有幸,她曾遇见了少年似星辰,也曾拥有过璀璨烂漫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