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光的想象
如果,我能逆时间之河而上重温一段历史,我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从1036年12月19日开始。那一天,西南边陲,文脉宗源--苏轼降生。
林语堂曾说过“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他的一生,历经十余次贬谪,最远的一次被贬到了当时还是荒芜之地的海南。可他却在苦难的缝隙中,盛开出了一朵中国文学史上最为瑰丽的花朵。
如果我能与他同行,我会从他的幼年开始。从学堂回家在庭院里一同观鸟,看他因老鼠的狡猾而写下的《黠鼠赋》,眉山那座屋中,他和弟弟抑扬顿挫背诵经典时,我在屋外聆听。意气风发的青年时代,在东京开封大殿听他侃侃而谈;看他在青神山溪边畅游的快乐;看他在乘舟入三峡时“风过如呼吸,云生似吐含”的惊险;看他在白华山中与“山神”祷告时的辩论。
“亲射虎,看孙郎”。我愿与他度过命途多舛而又无比绚烂的壮年与老年。他上神宗皇帝的万言书中有我的几丝言语。看他携眷径赴杭州,不屑于新党群小争执的洒脱。在西湖上筑起苏堤,于月夜或正午泛舟湖上,与我等几位挚友共同游赏“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美景。被贬到黄州密州时,在承天寺月夜中悠然自得的漫步“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在宴饮后回家却听闻家童已睡“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在即使来错地方后依然酌酒吟诗,吹箫附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被章淳发配儋州时,他在槟榔林前与我一同盖起陋室。即使制墨的房子烧毁依然在废墟中高兴地取出几条墨。在瘴气频出的极南之地,即使经历了数十次贬谪后,他依然笑得爽朗且豁达。
直到最后时刻,他与维琳方丈的谈话我在一旁聆听,听到他“自信不会进地狱”时我也不禁一笑,他浩然之气用尽的溘然长逝时,我与他的家人共同垂泪。
苏轼的一生,像一阵清风,过得快乐而无所畏惧。他从千年前的云深之处而来,又一直延伸到我们难以看见的未来。他的一生,是一个伟大心灵留下的不朽足迹。这个伟大心灵的乐观、洒脱,越过漫长的时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站在时光中静静眺望,我与东坡,不止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