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她的火、她的光
“北阙彤云掩曙霞”,陆叙彤走在校园小路上,耳边是同学的嬉闹声,留在心里的独有那奇谲的文字。
她痴于文字,醉于文字,信仰于文字,她是语言的真挚的爱好者,亦甘做语言的奴仆。当绿色在大地上滋长,当酷热在空间中氤氲,当萧索在阔野间弥漫,当苍茫在穹宇下充溢,她永远在那里独守着宁静,从孟夏到深冬——凝神,虔诚地走进书中的世界,白皙的手抚在书页上,一手执笔,心情随文字起伏。缤纷的文字,排列组合,像烈焰的爱,她沉醉着,像光的指引,她探索着。
那天阴翳骤聚,雨声匝地,滂沱滚打在她身上。得知奈波尔曾虐打他的妻子时,她愣住了,苍白的脸,细眉紧皱。她向着书架快步着,静静地立在书架前,一秒两秒三秒,她颤抖着拿起书架上奈波尔的书,文字踏着轻盈的步子从她心上走过,美与恶在她的脑海里斗争。“一个不会弄虚作假的人,他信以为真的事就势必决定他的行动”,一个相信迷信文字的人面临着信仰危机,她将自己流放,她如何能相信写出那样完美的寓言体作家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读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却看到一个个渣男违背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语境,违背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传统,以诗,以文字欺骗他人情感。“语言到底是可以含有巧言令色的成分,还是语言本就是巧言令色而已?”她痛苦的思索着。光,在阴云下,微弱,不可见;火,在阴雨中,渐熄渐灭。
文以载道,文以明道。微光是光,微火是火。她没有在文字中沉沦,没有沉溺在虚无的世界里,她在探索,她在反抗。文字是刺向她最锋利的剑,亦是她最坚韧的盔甲,是火,是光,是不灭的希望。她发现了加缪,她知道本有荒诞存在,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逻辑推理的来,人生应该去思考、探索“如何带着与生俱来的伤痛去生活”。她执着热爱的不灭之火重寻到了她生命的光,一切再次如常。
一年四季,她已成作家。曙光熹微,泛黄的书卷已在她指尖翻舞;月明星稀,纷繁的文字在她笔尖雀跃。追寻美,创造美,她已从“在心志”到了“发言诗”,她笔耕不辍,用文字塑造美,成为了下一代的火与光。
兰波曾在信中写道:“诗人应是一名盗火者。”像普罗米修斯那样,为人类盗取火种,驱除蒙昧;诗人应是一个发光体,为人类拓开迷雾,指引方向。语言是传递火与光的工具,是古今流转的载体。她要找寻诗人兰波留下来的火种,用那凝结了自然之美与哲学之思的语言,传递火与光。
清风拂面,她循着火与光,踽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