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开那扇窗,清透的帘布被风吹起,打乱了原本的字序;和煦的阳光照耀诗集,标划了细腻优美的词句。复又忆起曾去过的远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诗集,那如阳光般温暖的诗行。
漱玉泉,是李清照的留与恋。
儿时在济南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总会在漱玉泉边,望着澄澈泉水,念着《漱玉词》,在心中想着易安的少年时。天边渐渐泛起金黄的涟漪,暖风住了沉香,留得满袖灿烂,人也温柔,景也温柔。少年事最是难忘,邀三两好友一同荡舟。耳后长发被风轻挽,身披彩霞,脸颊一片红晕,泛起淡淡醉意。饮酒、赏蓬,在静谧与喧闹中,在清雅与浓丽中,宛如水墨风景。一心观景,无心行船,迷离间误入藕花深处,急急起桨,又惊起了一滩鸥鹭。归家,放下窗外的一弯秀水与一黛青山,去赏你的海棠花,丰腴的叶片上挂着你的哀愁。我也一样心痛,一样孤独。晚风不问,小窗灯阑,你提笔写下百种忧愁,挽一缕清风,留下一片皎洁。次日清晨,你又会在漱玉泉畔梳妆打扮,如镜面般的泉,映得你秀发香腮,面若花玉。悠扬的一个下午,词集被风翻阅,独自在漱玉泉畔静静消磨这无忧少年时。
黄鹤楼,引崔颢的思与念。
曾有幸去过一次武汉,遇见黄鹤楼。已至深秋,却未觉萧瑟,远处的黄鹤楼在余晖里显得如此金碧辉煌,八方飞檐如同鹤的羽尖,展翅欲飞,凌空翔舞。步入黄鹤楼,眼前便是《白云黄鹤》。上有黄鹤飞舞,下有山林碧波,悠悠白云荡漾于水天之间。仙人驾黄鹤腾空而起,口吹玉笛,俯瞰人间。在黄鹤楼前聚集的百姓们,他们把酒吟诗,载歌载舞,一派盛大恢宏。沿楼级向上走,每一层皆有古色古香的名人字画,自己仿佛也被此深深熏陶,赏起这一幅幅书画来。时光易逝,登上顶楼时晚霞已然暗淡,唯有浅浅齑粉与深深灰蓝在天边交错融合。华灯初上,晚风轻起,远处的长
江如同一条气势磅礴的长龙蜿蜒起伏,江边的彩灯如同星辰下落,绚彩耀目。阵阵微风轻拂,崔颢的诗歌又在我耳畔回响,“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或许如今的我还未能体会此般思乡之情,但音律之美与景色之华,使心头念起千年前的黄鹤楼,诗人在灿灿余晖下将思乡之泪同悠悠江水写进诗篇。远处日光正璀璨,句句诗行暖人心。
青海湖,漾仓央的情与愁。
疫情过后的暑期,一路向西,沿途是戈壁风光与似火骄阳。渐渐北上直到青海,草原广阔如锦绿绸缎,随风动,随云走。我念着心中的仓央嘉措,为着远方的青海湖。翻过日月山,走过片片经幡,在满是灿灿油菜花的湖畔,望向青海湖,它是如此
宏大壮阔,如此澄澈波澜。它的蓝,无法复刻,无法调和,唯有亲自领略,才能体会那有渤海般深邃却又有泸沽湖般澄碧的深青色。从湖面拂来的风,有些许的寒凉,吹得诗页翩跹,心间泛起涟漪。就静静地坐在湖畔,洁白的圣牛与碧色的波相伴在身
旁。“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恍惚间,似与你同行,在布达拉宫里,又或是拉萨街头上,你裹着风影,眼含星露,足踏莲花,一路穿尘而来。仓央嘉措,你是雪域最大的王,你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你的一生情缘随那最后一滴遗世独立的泪珠,终了在青海湖畔。高原的阳光愈发的耀目,你与玛吉阿米的身影就在青海的骄阳里,渐渐远去。
你们曾提笔写下的诗行,就如那阳光正好,随着前往过的远方深深入我心。就推开心灵的窗,让诗歌与阳光温暖一生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