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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组 0 李雨蒙 《山东教育报》(中学生)
时间:2021-11-24 点击量:256 推荐量:0 评论数:
				

推开窗,阳光正好

推开窗,阳光正好 山东省临沂市莒南县第六中学 九年级八班 李雨蒙 指导老师 王向华 “这题用y=a(x-h)+k更简单,当然你用abc我也没意见。接下来就是把这俩函数一减——” 此刻窗外阳光一闪,闪疼了我的视神经。 我继续凝视自己中指关节的茧,它像冬日鼓起来的被子包,淡淡褐色的轮廓融进本就不白的皮肤,显得突兀;每块手骨都停滞在抛物线的余韵里,感觉那一向恶劣诡异的曲线已经绕上我的手指,拼命收紧想勒死我即将麻木的神经。 我抬着疲倦麻木的双眼盯着前桌认真讲题的脑袋,她弯弯的长发仿佛由无数个二次函数组成的。当我在认真数着它的对称轴时,原本温婉的发丝现在却死死抵住我的睫毛狠狠一揪。 我猛地阖上了眼。 “——然后求出面积的这个解析式,再把顶点代入——嗯?你,还好吧?” 世界好像都蒙了一层浑浊的雾,我晃晃脑袋,把里面的浑浊的浪花摇出来:“学废了。” 她轻笑了一声,薄薄的嘴唇像过了期的氨气与酚酞溶液反应生成的红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来形容,大脑太迟钝了,只能蹦出课本上的死板文字,这使得比喻句造得庸俗不大方,刻板不柔美。 “你看起来像根营养不良的荠草。” 她说着,犹如走进了一个老故事的泛黄桥段,在半聋半哑失去生息的教室中快步走到窗边。 下一秒,这间屋子睁开了沉重的睡眼。 一瞬间,光倏地扎进了眼里,灌输着眼中残败的杂草使它们开始缓慢地垂头生长了起来,展露出的绛色花瓣携带清醒的脉络植进瞳孔,让麻木化为一流泉水,缓缓淌进胸口。 仿佛给我的躯壳撬开了一个口。 “出去转转。”她笑道。 当我踏出教室的门,光在我脚下凝固起来,像冰的形状,却有着火的温度。它层层剥开我身上僵硬的桎梏,像铅笔屑一样脱落在地上。 我往上看。 我从沉默的抛物线里抬起头来,发觉之前为它立过的山盟海誓都不作数了,因为我看见了地平线之上的晚霞。她像从黎明的晨雾和黄昏的暮霭走出来的,有清澈缱绻的微笑,有比普罗米修斯窃取的火种还要灼红的唇。 窗外树林的轮廓裹上一层亮金,那是时间光临这片树的时候随手撒下金箔碎。生长着不同程度绿色的杂草的亭子卧在树下乘凉,风一吹掀起绿色的层层浪。 季节总会金黄,岁月按响门铃,他们自己聆听了,自己枯萎;自己茂盛了,自己凋零。 我隔着双层的玻璃看外面,好像看到了两片模糊的海,鲸鱼在里面穿梭,模模糊糊的音乐从那盐水里传来,鼓鼓囊囊不切实际,带着水的波纹传进我的耳蜗。 “沙沙沙…” 云渐渐聚拢起来,天空下起灰色的雨。 我踩着水和叶子的尸体漫无目的地乱走,枯灰色的光浇上膝盖,悬挂在大厅的灯在远处折射出透明的色散,映得远处的楼像戏剧电影里的模样,恍然产生在梦境里穿行的错觉。 冰凉的雨丝滴进眼里,惊醒了沉睡的神经,而当我悄悄抬头看时,天空仍然放晴。 太阳雨吗。 是融化的太阳羽翼溶液,一小滴金色的水啪嗒打在手背上。我脑袋空空,被雨的潮汐牵着走,走一条曲线的路,结果又绕到了函数的拐弯处。 我掐了一朵野花,对着同样垂头丧气的它嘟囔道:“好讨厌数学啊。” 花被风吹着摇了摇身子,似乎也在肯定我的意思。 “要是我能一直乱跑,就这样乱跑下去就好了。”我说。 花的叶子被吹掉了,我去拾的时候再次起身,正好面对着同年级上体育课的学生。 操场的橙色橡胶跑道被水浸润得微微闪着光,一群不怕感冒的少年互相追逐着,笑容和眉眼都金灿灿的,就连背后校服的褶皱都迸发出巨大的朝气。他们大喊着加油,然后瞬间相继消失在视线里。 天空是倒着的海,倒映着人的眼睛,海是天空的影子,装饰着看向远处的目光。 我突然想到缀着泛蓝云端的彼岸,想在火车轰鸣下,用脚跟踢着礁石,想在褪去温度的玉米地里低头跟铜灰色洋流交换呼吸。 快步走到楼上,心中的瘴疾随着一级一级的楼梯瓦解,我慢慢地跑了起来,感到风贯穿了胸膛——— 我打开了门。 “咦,你去哪里了?”班长惊讶地看着衣服有些湿漉漉的我。 “我——”我喘着气,笑道,“我去淋雨了。” 校服的蓝色是心脏的海,荡漾在教室里被风穿透。班里的同学或仰着头喝水,嘴里还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或低着头一会奋笔疾书一会冥思苦想,或者把脸埋在书里偷偷看别人俊逸的侧脸。 抬头,看到班级后的标语: 正青春,正拼搏。 那我想起《酸梅》中的一段。 这是最好的时代吗?不是。 但我们仍然可以与之共舞,去抗衡,面对,冲破,呐喊。 永远不要停止。 起风了。 风摇曳着衣角,光点燃了睫毛,我听不清他们,只知道推开窗时阳光正好,他们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