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群星在头上,唉,我屋里的小灯却没有点亮.”
回首过往,时光似乎总在苟且中偷偷逝去,我不曾用我冷漠沉寂着的心回报它,它也只是怀着遗憾匆匆地来世间走一遭。而当我从过往中摸索时,时光的铅华已经褪尽,只余下沉淀在我记忆中的,星子般微小,却灼烧着我,令我的生命为之震颤的光辉。他们融化这寒冬,似乎要点亮我心房里未曾亮起的小灯。
所以在我以为星光总挂在天上时,他们却早已落进我的“小屋”,就像外婆一样。
外婆是个爱花如命的人。那个早上,她掐了刚得来的花枝,小心翼翼地种在巷子里落满尘土的角落里,格格不入的花枝可怜地蜷缩着,令我心生厌恶。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外婆每天清早都佝偻着腰跑出去照料那花,有时撤去上面挡雨的塑料小棚,她便蹲在那里看得入迷,仿佛扎根在那里。
“您这么喜欢这花,怎么就不在自家院子里养,养在外面有谁看呢?”这已经是我劝她无数次了,我不觉得把美丽留给自己欣赏有什么不对,她把花种在外面说不定几天就被糟蹋了。但她依旧顽固的像块石头,只是笑笑,不语。
直到一天,她兴奋得似个孩童一样把我拉到那个角落,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烂漫的梅红。四季梅肆意地舒展腰身,艳得晃人,一如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巷角,明艳了一方天地。后来无人问津的角落因为那丛丛四季梅渐渐溢满欢声笑语,成为了孩童们新的玩耍地。邻居们纷纷来问外婆要花枝,栽在了家门口。于是那极好养活的花枝也渐渐绽放开一片片艳色,那条单调的小石巷因为外婆栽培出的色彩而活泼起来。
我每每望着那明媚的花巷,都不禁恍惚。仿佛看到了外婆总在那里绽开笑颜,似终于得到珍宝的小孩,笑里充盈着纯真与满足。那样的温暖与瑰丽蔓延在脑海,不断叩击着我自私地紧闭着的心门,使我心中满是疑惑与冷漠的坚冰摇摇欲坠了,我空寂的灵魂似乎也正被良善的微光充盈着。
我于是更渴求地寻觅那样人性的暖光,而显然,群星从不吝啬他们的光芒。
又不禁忆起昏暗的楼道里,老人身上洋溢着温柔的微光。那晚我和母亲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抱怨着诸事不顺时,一眼看到佝偻着腰刮广告纸的老人。“哎,最近不是有专人来清广告吗?大爷您怎么……”“嗐”老人摆摆手,“都是些来做志愿的小姑娘小伙子,他们刮了一下午了,遭罪。今天正好赶上我扫楼道了,最后剩一点我帮着刮刮。”于是转头又刮起来。
我看不清老人浑浊的双眼,但当他那样认真地讲话时,我却直觉他的眼睛是澄澈的,澄澈到我被疲惫填满的内心有些无地自容。当我急忙跑回家拿来工具和老人一起清理时,我冷硬的心竟好似开始裂开缝隙。老人含着感激与赞许的目光投向我时,我心房中久违地淌过汩汩暖流,似乎是北方的冰原在融化的声音,在心底温暖的共鸣。那一刻一直都空荡荡的心房燃起微弱的心火,生生不息。
我有群星在头上,唉,我屋里的小灯又怎能不被星光点亮呢?无论是外婆亦或是那个老人,我都感念他们做我头顶的群星,我在黑夜里追寻他们的光辉,不再做这个世界冷漠的过客,更不再像曾经的泰戈尔那样孤寂迷惘。因为我捉住了头顶的星光,用他们点亮已熄灭的心灯,灼热着我的生命,温暖着我的灵魂。于是我能在未来成长的路途上怀着燃不尽的心灯,一路播撒温暖的火种,让这个世界群星璀璨,熠熠生辉。
点亮心中的灯火吧,成为群星中的一颗,亮给这个世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