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谢郁欣
早晨七点钟,我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艰难地从床上挪到了地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向着昨晚与物理作业殊死搏斗,未经打扫的战场——书桌走去。
刚翻出化学作业,就没了劲儿,趴在桌子上看着题目,手懒懒的揣在睡衣兜里。大概是过了十分钟,不知哪家人养的鸽子被放了出来,绕着我书桌旁的窗户叫着、嚷着。我皱了皱眉头,被这聒噪的声音扰烦了神,打开窗想赶走鸽子,却被太阳晃了眼睛,久久睁不开。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想起来,这恐怕是我自从初三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窗外。初升的太阳周围是没有云的,被对面高楼遮住了半边脸,却没掩住因它而红晕的天空。站在窗口的鸽子终于舍得离开,雪白的羽毛随扑闪的翅膀掉落,我仰头看着它们飞走,影子从我眼中划过。猛的一个转头,匆匆换上衣服,打开手机,应了昨晚朋友叫我今早晨走的邀约,便出门去,赴这场冬日盛宴。
路上的树光秃秃的,被太阳照的发亮。一路向前走着,凉风吹过,针织衫微微扬起,我缩了缩脖子,拢着围巾,向马路对面的朋友招了招手,她向我小跑而来,神情喜悦,抓着我的手问我怎么舍得出门。我怔了怔神,竟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来回答这问题,只能堪堪一笑,敷衍道:“估计是想出来散散心了吧。”朋友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拉着我的手,嘴里嘟囔着另外两个起床困难户迟到的次数。她突然转过头,本就带着笑的嘴角更加向上扬起,问我说:“要不让她们俩最后到的那个人请咱们喝奶茶吧。”我在此时,似乎甩掉了刚才不明所就的问题,也跟着笑了起来,应了声好。太阳洒下无数道暖黄的光,碎星般的融化在心口,盛满眼底深处的笑意。
待到人齐,天色清明。三人并排走在路上,只留我悠悠的跟在后面,倒是有些吸引眼球,可明显没有人注意到。听着她们聊着自己在网络上所看到的趣事,朗朗的笑声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我仿佛与时代脱节的情绪喷涌而出,被四堵高高的墙壁困住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可是墙不完整,从空隙钻过来的光照的细密,从墙外隐约传来的笑声逐渐放大,驱散了我最后一点半梦半醒的混沌,上前一步,追上了她们的脚步。
回到家时,快过正午,早晨的熹光褪了色,云层重叠,被放出来散心的鸽子也早早被关回了笼子,重新回到书桌前,化学作业还翻在未写的那一页,唯独不同的,是打在题目上的那道光,转头望着开着一半的窗户,不知由何而来的动力浮上大脑,继续埋身于书海之中……
自那日后,接连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听见天气预报宣读的晴天,一大早就拉开了窗帘,与那个早晨一样,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希望的颜色映在了我的眼眸中,漫长而又热烈的冬天,阳光正好。
指导老师:徐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