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是永远的光亮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领土,还我中华!”“还我领土,还我中华!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充斥了大街小巷。
“妈妈,你看。”
“别过去。”我转头望去,便看到一名妇人拉着个小女孩进屋了。
“唉,你说这次这帮学生闹得还挺大的,他们会不会来抓人呀?”
“咦,难说,那帮狗日的也忒欺负人,真想有一天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再扔回他们的小日本去。”
此刻的我正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水摊上,吃着茶,听着邻桌人的谈话,我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当时我还在国外留学,边听到巴黎和会时,中国外交失败,山东半岛落入日本帝国主义的魔爪。气愤之下,我回到了这片抚育我长大,而如今却风雨飘摇的国土,我的故乡。这几日,一直有个念头悬在我的心里:我念这么多年书,到底有多大用处?真的能够拯救我的民族,我的国家吗?其实我一直想去参军,去打仗,打胜仗,为我亲爱的祖国奉上我的一腔热血。可我却不敢说出来,怕父母担心。还有,她。
“同学们,同胞们!军阀的卖国行径怎能不令人愤恨?帝国主义的野蛮侵略怎能不令人痛心?我们又怎么能再沉默下去?国将不国,何以为家?不在沉默中奋起,就只有在沉默中灭亡!鸦片战争,我们忍让,割出香港岛;甲午战争,我们求和,割出台湾岛;八国联军侵华,我们逃避,京城陷落。祖国呀,他仍在黑暗中挣扎,找不到来路,寻不见归途。到如今,难道我们还要继续退让,继续隐忍,无动于衷的看着历史的悲剧重演吗?"
“砰——”一道枪声划破长空世间,仿佛安静的那么一瞬,随即,人们的哭喊声,尖叫声扑面而来,人们纷纷四处逃散,口中还大声叫道:
“杀人啦,杀人啦!”我连忙起身,便看到刚刚还在奋力演说,呼吁群众的男青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大马路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还攥着那副用鲜血写就的横幅。此刻也因此看不清了。我想走到他身边,可脚步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打在了这片苦难的土地上。我双拳紧握,但却无能为力。我只恨自己无用,日本人在我们的领土上残害我们的同胞,而我,区区一介书生。罢罢罢,终有一日,我会扛起长枪,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展信安康!请原谅海尔因愤怒而颤抖的笔。而今日在这北京城中,看到那群日本人毫无人性,肆意残害我华夏同胞,欺我民族,占我领土,毁我家园,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儿今只望能够弃笔从戎,上阵杀敌。儿在此,先向二老谢罪。归国后,不能快马加鞭,即刻回乡侍奉左右。望二老保重身体,恕儿子不孝。”夜已深,旅馆的灯虽暗,但我也能看出这自己是多么凌乱潦草。我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泛黄的相片,看到上面的女孩的笑脸,我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地收了起来。“晚儿,等我!”
我从了军,曾经的文弱书生,学会了打枪。我坐火车到打了边疆,我不再是新兵,我成了守卫边疆的戍边军,按照上级吩咐,每天在边境巡逻。这里很冷,即便是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寒冷天气的我也忍不住打哆嗦。这时,常会使我想起年幼时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和我在雪地里打仗时的快乐。
平静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突然,炮声响了起来。子弹在耳边飞过的声音,炮弹爆炸掀起的热浪,军官的吼声,机枪声,手榴弹……敌人攻上来了一个,昨天还有我一起巡逻的兄弟倒在身边,面孔已被鲜血染红,我拉动枪栓,一枪又一枪的把子弹从枪膛中射出去。我不知杀死了多少敌人,只记得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到最后好像就剩下几个人了。
我的左肩中了一枪,可我却不愿放弃,为了什么?土匪强盗想要闯进家里,难道爷们儿不该拼命吗?脚下是我们的土地,身后是我们的家人,爱人,我又怎能退缩?死也不会。几个兄弟用几颗手榴弹拉着想闯进家里的强盗?一起下了地狱参谋的身上也绑好了手榴弹。
我的枪里也没有子弹了。面对迎上来的长枪,我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死亡,而是那个站在雪地里对我笑的姑娘。
“砰——”我倒在了祖国的大地上,在倒下时我感到了大地的震颤,不是敌人,而是来自我的身后,熟悉的军装,奔腾的战马,援兵,来了。
我笑了……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姑娘。她成了我的妻子,抱着孩子和爹娘一起等我回家。她的相片还在我的怀里,可我却再没有力气将它拿到手中,再看她最后一眼。战争年代,枪林弹雨,穿上这身军装,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一命将死,无畏无惧也!
我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呢喃“对不起,若有来世,我……”
后来,侵略者被赶走,弥漫着浓浓硝烟的中华大地,只留下一个个逝去的生命,援军的军官下马,他的脸映着火红的夕阳:“起来!站起来!”周围士兵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这一切,终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