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多如繁星,却又遥不可及。心间的小屋,漆黑一团,透不进光亮。
昏暗的房间静悄悄的,屋外狂风呼啸的声音清晰可闻,与房内时钟的滴答声交织成一曲寂寞的歌。我把自己摔进被窝,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才惊醒般眨动睫毛。我翻身,把自己埋进另一片黑暗,大脑不受控似地回放着白天的经历……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洒满教室。睡眼惺忪间,本打算再眯一会儿的我,突然被通知去老师办公室。如电流蔓延全身,我猛然清醒,慌忙迈开步子,紧张又疑惑地走进办公室。看到组员忐忑不安地立在桌前,我瞬间了然。未等我开口询问,老师已满是怒气地开口:“中午打扰其他同学午休,严重违反午休纪律,组长你说怎么办?”老师如鹰一般尖锐的眼神,含着怒意撞进我的眼中。我连忙应下,向老师详细阐述处理措施,老师严肃告诫一番后,才允许我离开。我拖着巨额的扣分,迈着沉重的步伐,跌坐在座位上。事后,我跟那位犯错的组员讨要解释,他却一脸不在乎,敷衍地说:“扣了就扣了。”我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只能闭紧嘴,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情绪挤压过度,溢出了心,也只剩下酸涩的委屈与难过。
眼眶中含着水雾,我奋力甩着脑袋,将坏情绪扔出,思考起解决方案来。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我的每一个组员。手机发出微弱的光,我的手指在键盘间舞动,向好友倾诉今天的种种,询问处理之道。我有许多的好友,从小人际交往能力就略显出色,如今更是。还未到进入梦乡的时间,我却等了良久才收到零星几人的回复。我如获珍宝般,仔细品读着他们的言语,却尝出了浓浓的搪塞之意。手无力地松开手机,我的脑袋重重砸在枕头上,感觉空荡荡的,像是烛火被吹灭般,心间塞满了呛人的烟雾,黑压压一片。
屋外飘起了雨,敲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曲折的痕。
我赤着脚,踩着大理石刺骨的寒,站在客厅的窗前。耳边充斥着狂风愤怒的嘶吼,脑海中电铃似的刺耳声音不断刺激着神经。冰冷的玻璃上映出了我的模样,模糊又觉得清晰。
我轻轻问:“怎么办?”
没人应答。我的目光穿过映出的像,凝视着那个伫在办公室焦虑不安的身影。他把组放在心上了。若真不在乎,也不会感到心慌。嘴角轻轻带起一丝笑意,我垂头忆起质问组员时的话语。言重了,我细想着得出结论来。思考的途中,心里变得沉甸甸,雾散尽,头脑也清晰起来。
明天要与他再谈,起码也要为自己今天伤人的话,道个歉。他本好面子,不该当众指责的。在适当的时候,再悄悄提醒他,自我约束……思路明了,眼前的路逐渐显出原来的模样,才发觉这本来不难。
我的眼对上玻璃中若隐若现的影,我听见她的耳语。
她说:“你要靠自己。”
我和她望着,没说话。她的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神情,我不禁绽出释然一笑。不知何时,令人焦躁的屋外狂曲早已停息,耳边宁静,偶尔传来风吹过树黏腻的“沙沙”声,荡起心中点点涟漪。目光望向墨黑的夜空,几颗星星缀着,不断闪烁,离我是那般遥远。
我不理会那群星,询问自己的内心,点燃了心中小屋陈旧的灯,它仅发出那一点的橙光,却足以使我独自走出这阴暗的困境。
如今的朋友仍是多如繁星,但心间的小屋,已浸满温馨,透出耀眼的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