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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组 0 兰芝馨 腾金华 《山东教育报》(中学生)
时间:2021-11-26 点击量:263 推荐量:0 评论数:
				

推开窗,阳光正好

矮矮的平房里,家具散发着暗淡的光。周围的一切,好像被中药浸泡过一般,隐隐散发着中药独有的气味。少年站在窗前,推开窗,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眼前的明媚与心情的暗淡形成强烈的对比,少年闻到厨房传来的草药味,心里霎时生出一阵烦躁…… “乖,来喝药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少年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关上窗户,蒙尘的玻璃映出他的模样:一张黄瘦的脸,稀稀拉拉的头发,细长的脖子似乎已经无法撑起脑袋的重量。阳光让一切无所遁形,疾病的折磨,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容颜。他有点恨这刺眼的阳光。 “快,药要凉了,我先去医院了!”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要去拿前几天检查的报告。“知道了,我都说我知道了,烦不烦啊!”他不耐烦的嚷嚷起来,“去医院有什么用,我都已经这样了!”母亲一愣,嘴唇张了又闭,转身打开门出去了。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影,少年有些内疚。乐观坚强的母亲,如今也寡言少语。他走到矮矮的方桌前,端起药罐喝了下去。流进嗓子的苦涩让他皱了皱眉,看着手中还剩点药渣的药罐,他长长的叹息着,恨不得把它摔碎在地。有什么用哪?他慢慢走到水池旁,清洗好药罐后放回了窗台。他回到了房间,躺到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可不知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全是母亲离家时瘦弱的身影,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好想回到生病前的那段时光。那时,母子俩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家里并不缺少欢声笑语。他怀念清晨推开窗的感觉,有阳光温暖的抚在脸上,他怀念和母亲漫步在阳光里的感觉,暖洋洋的,像他记忆里的甜甜的糖。 可是他生病以来,一切都变了。他一天比一天孤僻,家里的笑声一天比一天少,母亲与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他渐渐关上自己心房的窗户,把阳光拒之门外。他想起母亲的泪痕,尽管不想让他看到,但敏感的他怎会没有察觉?这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想到这里,少年的心被刺痛了,内疚一点点吞噬了他。母亲在所有人都放弃他的时候,仍然选择相信奇迹,这几年,母亲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使他好转的机会,可他呢,不仅不珍惜,还一次次泼冷水。 "吱嘎吱嘎”,老旧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是母亲回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便索性闭上眼睛装睡。母亲小心翼翼推开他房间的门,他用余光看到母亲颤抖的双手和脸上的笑意,心生疑惑。“睡了?!”母亲轻声开口,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没,躺了一会儿。”他回应道,“呼——”母亲舒了一口气,走到他的床边,颤抖着把文件袋递给他。他接过来打开后,上面的数据虽然还有几个箭头,但基本已经到了可控的范围。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的问道:“好了!好了!我真的好了吗?!”母亲笑着点头,“问过医生了,他说让你多晒晒太阳,你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补充钙,需要半年的恢复期,他让你多出去走走,不要闷在家里。其实,妈妈早就想跟你说,这种病没有那么可怕,但是你……” 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刺痛了他,他走上前,抱着母亲,轻轻地啜泣。母亲抚着他的后背,任由他的眼泪打在肩头。等到他平静下来,母亲走到窗台前,拿起那个药罐,递给他,示意摔了它。他沉默了一下,将它举起,用力摔下,这一摔,摔碎他心中的委屈,砸开了他心房的窗户。母亲看着他,笑了,笑容像阳光一样肆意照进他的心间。 他回到房间,再次推开窗,阳光依旧强烈,照在他的身上,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阳光的明媚,他知道,是母亲的爱让他的世界又充满了阳光。 小屋的中药味仍未散去,厨房传来母亲炒饭的香味,少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