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可真冷,纷纷扬扬的大雪已飘了不知几个钟头。雪花仿佛是从头顶那无边的黑洞里凭空出现的,飘来飘去,最后和大地融为一体。
街道上,在昏黄街灯下,老李正拖着蹒跚的步子艰难行进。来时长长的脚印早已被大雪掩盖。他身上厚重的大衣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的双乐紧紧地揣在怀中,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里放着给他老胖治病的钱。
风雪越来越大, 雪花早已不再柔软,而是像充满了棱角的小石子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只得把冻得通红的脸不停地往围脖里塞,直到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至于呼吸,他宁愿将怀中这点儿暖和气一遍一遍的呼吸,也不想碰外面那能冻掉鼻子的空气。他是多想打车去啊!可是怀里这点儿钱和怀表上显示的时间却断然回绝了他的想法一一大半夜的,街上连个人都没有,还提什么车呢!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他转头一看,只见一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车前,倒着一个人。他赶忙转身向回走,但那辆车却调了个头,马上跑走了,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灯光被大雪所掩盖。
他伏下身子,摇晃着那个人,着急地问着“这事儿吧”。那人的呼吸变得极为缓慢。他尝试着把他背起水,但是刚起身就被压下去。老李尝试着拖着他走,走了三五米,就累地大口喘着着粗气。他还在努力,一边走一边大喊着“有人吗!救命啊!”但大雪无情地将这声音淹没。他又用沙哑的嗓子喊了几声,终于,有了答复。随着楼道声控灯的亮起,一个还在拉羽绒服拉链的人跑了出来。老李连忙招呼他过来救人,他们吃力地把他抬上一辆车,打足了火直奔医院而去。
重症监护室的门外,老李和那个人坐在楼道的座椅上一言不发。寂静持续了限久,直到老李率先打破了寂静:“真没想到今天碰上这么个事---对了,我姓李,你姓啥?”那个人掏出一盘烟来,递给老李一支,自己点着了一支,“我姓涨,您叫我小张就行,今天这么冷,还下着大雪,您不呆在家里,出来干啥?"“我去给我老胖送医药费,唉,都犯了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转了很多家医院也没彻底治好,现在治个病不容易啊!光住院就得花不少钱,其它的还得另算。”老李猛吸了一口烟说到。“您儿子在哪儿工作?”“深圳,说今年年底回来过年的,呵,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
闲谈了一会儿,医疗室的门开了,出来一个护土说:“他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被撞后有轻度的昏迷,你们是家属吗?””不是。”“那请麻烦转告家属,他可能需要做几次手术,住院观察。”说完,又进医疗室了。
分针又转了半圈,只见家属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连忙询问情况,当听到没有大碍时,他们才把闷在心里那口气吐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握住他们的手不停道谢,如果不是他俩扶着他,他几乎要跪下去。
确定没什么事后,他们共同走了出去,大雪已经停了,云已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大地披上了光辉。
感谢这份善良吧!是它让这个世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