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冬天比夏天的永昼更吸引人的,是对阳光的期待。”
----题记
朔风的晨间,冬以冰雪为面容,常施松柏的眉黛,在明澈的日光下半寐。南风的居所中,冬有薄雾的云鬓,浓点山茶的朱砂,在灰朦的烟雨后静卧;窗,隔断了冬磅礴的号角,高垒起的书遮住了冬清冷的面容,只留下残败的枯枝落叶……
“北风卷地白草折……”耳边是慵懒悠长地读书声,笔悬在半空,书挡住了黑板,创口贴遮住的茧子仍停留在笔边,在书上摩挲出恒久不变的岁月。在我们看来,窗外,是什么?
是零落残败的叶,灰黑色的天边盖上上一层浓重的墨色,似乎要向昏暗的土地浇灌以厚重的阴霾,萧条冷落的风吹灭了窗外的灯,只留下一片漆黑寂冷。还好,还好书堆挡住了窗外,以至于我们看不见那层深灰色的阴郁,眼里只剩下手边的书;我们坐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从未渴望过书后的世界,为什么?
书上说,世界是浑浊不堪的。耳边又萦绕这枯燥无力的书声,这一刻,我觉得窗外呼啸的风声是救赎的喊叫,拼命地嘶吼着:“推开窗吧,推开窗吧!窗外的世界一片明净啊,推开窗吧!……”我颤抖着放下手中的笔,努力将视线从书中抽离出来,我看见。
我看见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直盯着书本,我看见一只只颤栗的手竭力握住那杆笔,我看见一扇扇紧封的窗透出一抹清晰的光亮……我将它们一层一层撕下,我看见它们的名字。
我推开了窗,窗外阳光正好。天空碧蓝如洗,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瓦,点缀这几抹淡淡的云絮。微风吹拂,摇动窗边的叶,泛起一阵绿色的涟漪,风里弥漫着绿色的清新,听,耳边是细碎的、叶片簌簌作响的声音……窗外的世界,不是书中的世界,我又看见了它们的名字,被我所撕下的,那名为“压力”,“忧郁”的黑色布条。
回首,敞开的窗透过几束亮光,悄然之间推倒了一摞高垒起的书。推开窗,窗外阳光正好;我再一次放下手中的笔,耳畔是一片笑语,窗外向光的街口有人向我招手,“我来接你啦!”是妈妈温柔的笑,亲切地声音回荡在晴空之下,推开窗吧,贫瘠的荒漠会开满鲜花,尽头的街角有人等你回家。
推开窗,窗外阳光正好。撒下一方柔和,遗落下星斑点点,浸染了瑕白的光,拂过窗边的风,带走了冬的清,将那黑色布条吹向远方,最后留下的,只有它轻轻地呢喃,掺杂着几丝温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