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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初中组 0 胡南瑞 吴雨葶 《山东教育报》(中学生)
时间:2021-11-26 点击量:239 推荐量:0 评论数:
				

寸笛人生

身在暗里,心向光明 ——题记 小城是寻常的小城,城墙头上常年堆着灰调的霾,打我记事,便是如此。死沉死沉的天,压的人喘也喘不开气。残阳如血,人影破碎,一如既往,路上皆是匆匆的行色,单调地,给这座城带来几分悲凉意味,像在播一部七十年代的黑白无声影片。白得有几分惨兮兮的月吊在冰冷发黑的幕布上,自顾自的诉着往事,空留下一串串美丽而又苍凉的光晕。 寻常的日子,十字路口,灰白色的人头攒动,走着走烂了的路,重复,一遍又一遍。阴冷潮湿的墙根长着不招人喜欢的藓,一块一块的,同时蜷缩着的,还有一段木,一段朽到根的木,他怕是好几年都没吃过饭,颧骨耸得像黑焦的山头,眼窝陷到沟里,头发像在泥浆里淘了好几遍,结成硬硬的块,贴着干瘦黝黑的脸,形成突兀佝偻的纹理。鞋破得没个样子,辨不出颜色,半个脚掌直挺挺地裸在外面,道道沟壑密密麻麻,被风吹开了痂壳,殷红的血和泥垢混在一起,宛如一朵朵即将凋零的嫣红菊花,倒也增上几分美感。面上大半是烧灼后的起起伏伏,像海上的泡沫,看不清本来面目,充血的眼球里似有蚯蚓蠕动,多看一眼都得说上两句“阿弥陀佛”。泥淖一样的命,在人间,苦熬着,干耗着。 径直走过,顺手扔下一枚硬币,“等一下”拉风箱升般的苍老沙哑蛛丝般的拉扯我。我下意识地,停住,眉头锁着,好半天不情不愿的扭过小半边脸,分他点点细碎目光。老头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笛,拿一方干净的衣角宝贝似的擦了擦“听我吹一曲吧。”竹笛上的漆已脱落了大半,纹路也磨得几乎看不见,“没人要的垃圾也宝贝成这样。”我想也没想,打算扭头就走。“那你把钱拿去。”闻声,我微微一愣,却生了几丝玩味,踱着步子气定神闲到老人面前,蹲下“你真的不要?”老人点点头。我的优越感得不到展现,半恼半笑,拿起刚扔下的硬币,随手一抛,啐了一口“不知好歹”。 时间无声无息,岁月不依不饶。一只破碗盛过烂漫的三月花,倾盆的六月雨,簌簌的九月叶,厚厚的腊月雪。老头命硬,蜷的更紧了,朽得也甚了几分,仍守着他的竹笛,仍不要被别人施舍的一分钱。我带着多年来的不解走到他的身边问道:“给钱不要,你图的什么?”半晌,他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似一把血迹斑驳的污刀,要将我的一切看穿。苍凉的缓慢的声音在耳边放映一幅幅图画。14岁获得竹笛比赛冠军的骄傲少年,22岁加入乐队,初露锋芒,26岁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48岁被火海吞没了一切。他宛如枯木逢春般,声音越来越高,表情越来越激动。“当给予变为施舍,当救济变为可怜,我宁愿横死街头,也不愿做一只丧家之犬” 一时间,我像被钉子钉住,惊得说不出话。 夜里,笛声又起,凄然,苍凉,似乎在和这座城告别,又像在和过去和解。 还是寻常的一天,还是那个十字路口,还是往常的神色匆匆,变了的,墙角没了那段木,一两点金辉自天际洒下,添了几分暖意。不知何时,绽开几朵不起眼的鲜艳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