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一方小城,邂逅千年不变的情意
--题记
旧时明月,旧时水,粉墙黛瓦,小桥人家,苏州味。乘船行在苏州古运河上,烟雨朦胧中,几下幽然沉静的古厢房,绵延中错落有致。渐行渐远处,皱起粼粼徽波,是烟络横林般的碧。遥遥河江,年迈的船夫低声哼唱:“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就这样,那一方不变的古意随船行进,与我心一同邂逅在丝竹吴音的迂回中。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游至古韵雅致的拙政园,尽展千百年前世家绝境。信步卅六鸳鸯绾,仿置身归中闺秀“青黛点眉细细长”,恍惊鸳鸯戏水,缠绵美好,又困于盏盏琉璃蓝窗,郁郁终生……。复前为闻名遐迩的荷风四面亭,极目间,四方垂柳,荷光十色。质本洁来还结去,不叫污陷绰泥中。流连在曲径通幽的素水长廊中,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目酣神醉中,宦海沉浮,如同沟水中的月影,早已远去……。
梦转千回,眼前是“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枫桥,只是为何少了停泊的客船?独立在枫桥边,青山落日,烟水苍茫,稀薄的雾霭,将苏州氤氲在朦胧之中。遥望寒山寺顶,飘渺的钟声隔着岁月穿耳而来,“客星寂寞闻钟外”,我漫步寺中。廊间挂满清新俊逸的名家书法,我自忖:这引人空梦的寺楼是美在令人遁入佛门的空灵吗?显然,历史更迭中摆脱时代洪流的才是精粹。我敬佩寒山寺与这里的人,避开繁杂,笑对红尘,坚守佛心,菩提树下倾听晚钟,醉卧夕阳。
我与姑苏的邂逅不只在雨晴风月里。
我与姑苏还邂逅在茶馆老人的故事中。
“茶不过是两种姿态,浮与沉;饮茶不过是两种姿势,拿起与放下”。茶馆老人那历经沧桑的嗓音回荡。“这做人呀,就好像杯中的茶,浮时坦然,沉时淡然,拿得起,就要放的下”。语罢他端起面前的茶,细细的品。听此,不禁驻足于这古色古香的茶馆门前,心生向往。
老人年近古稀,生于斯,长于斯。“姑娘,见你有心,不妨坐下沏杯茶,听我讲与你这姑苏往事……”
金戈铁马,丹楹刻桷,英雄往事,梦回故国。正应了“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胥门城墙耸立如初,却已不见伍卿的颅高悬。吴灭秦起,唐衰宋兴;远离了动荡,淡去了硝烟,一夜白头,掘坟鞭尸的故事已成往事。荣辱兴衰,风去变幻,已付东流。不以成败论英雄,所有的评价都留在这春朝秋夜中,留在水墨姑苏时。这一切既为古典,亦为永恒。
叙说完一段故事,天已微暗。临水而坐窗下,古城浸润在历史的扑朔迷离之中,冗自摇曳。“欹枕江南烟雨”,流年似水,不得不归。
梦里不知身是客,我追寻旧事,邂逅姑苏,只是故事还长,不知情起何方;茶微凉,可否等我再沏一壶时光,听苏州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