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片阴云笼罩、昏暗至极,死一般的沉寂,在这散发着恶臭、闪烁着绿光的境地中,你可看见什么正竭力发出光亮?
那是一根红烛,在倾情燃烧。
你也许会好奇,在如此肮脏的境地里,闻一多究竟在坚持些什么?是什么让他不选择离开?
没错,红烛坚守的不是这污浊之地,他坚守的是那些被专制压迫得不能动弹的人民急需的希望:自由的生活、民主的思想、社会主义,那些还未撒播的种子。
他不愿让自己的家园就此被置于污浊之地,他不愿让那些活着却未清醒的人们就此陷入窘困地步无法自拔,他不愿让这片曾经恢宏美丽的天空就此被至于残酷的监牢之中。
所以,他认为自己无法不燃烧,去烧破世人的空想、残忍的监狱,去呼唤,去号召,去呐喊,他希望自己流下的烛泪能够滴进人们的心中,他想靠自己燃烧的生命救出那一个个活着,但不自由的灵魂。
他拍案而起,无畏地走在出殡游行队伍的前列,那拄着手杖、长衫独立的身影,那坚定地望向他所坚守的民族精神嫩芽的目光,一直延伸到今天,永不磨灭的英雄形象,高大伟岸,坚守一方。
他满腔怒火,慷慨激昂,成就了《最后一次讲演》,他深切地痛斥那台下的特务,似是将千百万人民的愤恨一并喷出,一发不可收拾。他仿佛预见了自己未来的死亡,就在不久的时间过后,可没什么能令他停下,他知道:如果连红烛、象征自由与希望的红烛都不能全身心去燃,去做最震动的无声呐喊,那么人们如何能被唤醒?如何能被点燃冷寂许久,却向往自由的心呢?
红烛快燃尽了,却愈燃愈烈、愈灼热,集聚那光与火的热——红亮霎时满堂。
他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他只好继续燃烧,熊熊燃烧,嘶吼般去唤醒那些迷茫的只看得见影子的人,用生命去呐喊。
他说:“我们要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你看那红烛一点一点地泯灭了,天空却越来越敞亮了;你看闻一多先生大无畏地奔赴一场死亡,身后却紧随他意志的拜服者;你看那红烛将尽之时,自由思想的旗帜却在东方高扬!
红烛啊!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
灰心流泪你的成果,创造光明你的原因。
红烛啊!“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红烛啊,奉献一生的红烛啊!自由悄然到来,你可曾见到?你定然欣慰而自豪吧:自由的花悄然绽放,民主的芽苞欣然成长,人民脸上盼望的光,你奉献的果。
你看那红烛燃尽了,却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