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光的想象
那时候,他们是光的来处。
——题记
“不是吧,我穿越了?”刚刚还在教室里靠着桌子打盹的纪古忽然趴在了黄尘纷飞的路上,四周的尘埃映射着光,包围着他。看着周围匆匆奔过的牛车马车,他惊诧了。
丹心照汗青
纪古匆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看天,太阳的光晕一层层衍射下来,他不由眯起了眼“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蓝的天。”他嘟囔了一句。天是那么的蓝,麻雀在湛蓝的画布上点缀黑斑。周遭经过的人有的穿着直领对襟素淡布衣,有的衣服带着淡淡的颜色。理论上,他的校服是可以当做奇装异服来看待,但旁边的人却好像看不见他似的,在烈日下匆匆经过。虽然他心中有成百上千个问题,但有一个更强烈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现在是什么朝代?他悄悄溜到城墙边,看到繁体的“大宋昭示”,方知是宋朝。
突然,城门外响起了几声喧闹,看上去像是有大人物来了。纪古慌忙向道路旁边退去,城门口出现了一条长龙,一个素衣官员坐在一个八抬大轿上,缓缓进城。人们交头接耳:“那可是文丞相,文丞相啊!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他!”
文丞相?哪个文丞相?好像有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于是他说到:“就是那个文天祥啊!”哦,文天祥,那个南宋英雄!他跟在车队后面,悄悄进了皇城。
皇城还真是大啊,文天祥的车队进去后向左拐了个弯,又向右拐了个弯,看上去行进地很慢,但纪古一边跟着文丞相一边还要分神参观大宋皇城,一不小心还是跟丢了。纪古漫无目的地在皇城里游荡,忽而听到旁边的宫殿里有一丝丝嘈杂飘散,便悄悄摸进宫殿内。
“蒙古人来势汹汹,我大宋难以抵挡,还是撤吧。”一个蓝衣长髯老者捋着胡子,缓缓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文天祥猛地拍案,站起身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我们撤了,蒙古人肯定会以为我等是等闲之辈,乘胜追击,况南方人民安居乐业,不忍让其遭罪,我等定会誓死捍卫临安城,誓死守护我大宋王朝!”
文天祥的话鼓舞了殿中的许多人,他们听后,齐声跪地:“我等誓为丞相前驱!”纪古的血液在沸腾,鼓膜在欢鸣,他也想想文天祥那样誓死卫京。
文天祥挥挥手,向一个书吏道:“写!祥兴元年,文天祥誓师临安,誓死守卫临安!”纪古的血夜冷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恐惧:等等,祥兴元年?那难道不是文天祥被元军抓走的年份吗?
纪古一惊,冲向文天祥面前,大吼道:“文丞相,千万不能去啊!如果您去了,可是会被元军抓走的!”
好像文天祥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一样,转向,面向宫殿,大声道:“诸位,我等皆是大宋之差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缓缓走上马车,一阵风吹过,他的白色衣襟飘动,他正了正乌纱帽,看了看风吹过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彩,洒向这大宋的,不,未来蒙古的大地。
铁肩扛道义
纪古看见文天祥离去,不禁悲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把头埋进手臂,不知是不是该哭泣,但当他再度抬起头时,他愣住了:民国风格的建筑,穿长褂的男士,穿旗袍的女士。
“不是吧,又穿越了?”他自言自语道。没有任何预兆,下雨了,他匆忙与各路人一道跑到屋檐下避雨,隐约听见有人说:“都这个时候了,北京城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雨!”他悄悄向一户人家的屋里望去,墙上的挂历上赫然写着“民国八年”纪古大致算了算,吃了一惊,今年是1919年,五四运动的年份!还来不及看看今天是几月几日,他又被人们推搡进了滚滚人潮中。
他随波逐流,任意东西,一个想法在心中发芽:去北大,去北大。他凭借着以前阅读过的的民国时期北京的地图,靠着记忆向北京大学摸索去,尽管好几次都走进了死胡同,最终站在北京大学门口时,还是松了一口气:到了,到北大了。尽管别人看不见,但他在步入民国最高学府时,还是理了理衣服,缓步走进北大的校门。他漫步在未名湖畔,享受着初夏的缓缓吹刮来的风,学生们也似乎很享受这段午后的时光。在北大徜徉,可真是一件乐事啊!纪古想着。走着走着,纪古好像看见了一个笔挺的身影,那是——纪古眯起眼睛,仔细的端详。李大钊!一定是李大钊!不会错的!那身影,那眼镜,那胡须,只能是他!这可是我的偶像!他兴奋的冲向李大钊,尽管李大钊不会看见他。“我们新的文化一定要彻底,不能半途而废!我们不能步前人的后尘,我们要用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动方式解决这些困难,不能依靠其他人。”看着学生们都听懂了,李大钊顿了顿,“我还发现,沙俄十月革命用的马克思主义是非常有效的,把革命深入到工人中去,这也可能是新文化运动的趋势。”
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纪古心中默念了一遍。他一路跟着李大钊,像学生们一样,像黑暗的社会里寻找光明的人一样,来到《新青年》编辑部,纪古见到了当时恍如神明一样的人物:陈独秀、鲁迅、胡适、钱玄同,他们在纪古眼中熠熠生辉。这让他想起了《觉醒年代》里的一句话:那些年,他们是光的来处。
他站在编辑部的墙角,静静地看他们讨论,书写,誊抄;吃饭,睡觉,说笑,他们,是那个时代,那个世界,中国的“新青年”。
......
时间,仿佛加快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化作一秒从纪古眼前闪过,眨眼间,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四周花草,是那么亲切,又是那么陌生。他似乎忘了几分钟前的事件。走在大路上,阳光,似乎格外明媚,宁静致远,阳光的来处有多少仁人志士的故事,每一个光的粒子都见证千百年来不朽的生命,洒向我们身上的每一缕温度,那都是先辈用灵魂铸就的光芒......不远处,两个魂魄相视一笑,五千年沧海桑田,生生不息,是传承,更是信仰。
“又一个会追逐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