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光
四川省安岳中学高2021级1班 王冉
我的心胸被火焰之手撕开/陈腐的灵魂搁弃在河畔/我乃有对人类再生之确信 ——艾青
回首,去看那段灰暗的岁月。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俯首,惨白的雪覆盖在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上,寒水渗进这片大地的一道道伤痕,一个个枪孔;抬头,是罩得密不透风的沉重的灰幕,岌岌可危,像是随时都能塌下来一样,恐慌的幽灵游荡在在这片黑暗中。人们呼吸着绝望的威胁,寒冷的刺激,黑暗的混浊,和那仅剩不多的空气。日与月依旧交替着,但天亮了与天黑了,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黑暗中,一只只野兽伺机而动,徘徊在人们的周围。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齿獠牙,将人们剩余的生存的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包围与威慑中抹杀。人们拖着饥饿、寒冷、痛苦的身躯,在这个野兽设下的“观赏笼”里艰难的喘息。绝望的幽灵啊,用麻木蒙蔽了人们流着血与泪的双眼;寒冷的利刃啊,在黑暗中刺入了人们脆弱的脊髓。
谁去为这片黑暗的寒冷的大地寻一团火?寻一道光?去驱散恐惧,吓退野兽?
勇敢的普罗米修斯们,踏上了他们的征途。他们在野兽的围剿下逃出生天,在外面的世界天空中寻得了太阳车。护着这微弱而顽强的火苗九死一生,回到了这片遍体鳞伤的土地。在所谓“宙斯”的淫威下,在他人“劝诫”下,他们背过身去,将火苗小心翼翼地传递了下去。光,第一次照亮了人们的脸,尽管只是一部分人。火苗太小,不能给它的保护者们带来更多的温暖。但人们,透过这一点跳动着的的火苗,看见了太阳。他们回应了火光的号召:如果让更多人见到火,让光照亮一方土地,是不是就能拯救这灰幕下的生命?他们借着这微弱的火光,组织、装备、集结,打响了反抗黑暗的第一枪。火势蔓延,光第一次来到了这片大地,就像太阳的光辉……野兽下意识地后退,仿佛光明温暖的世界就在眼前。
然而,野兽又一次扑了上来,在那群背叛光明的人的指引下。
“池沼依然凝结着冰层,山上依然闪着残雪的白光,而且,天依然低沉。”火被扑灭了,大地又恢复到了它原来的死寂与恐怖。害怕光的人啊,他们沉浸在与野兽为伍的变态的愉悦,在不知自寻死路的愚昧中,享受着同胞血与肉的欢宴。他们自以为自己能跻身野兽所谓“强者”的行列,能控制野兽的利爪去统治压迫同胞,殊不知野兽也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跳梁小丑的演出,待到尽兴,便一爪抓他个开膛破肚,尸骨破碎。只有黑暗能掩盖他们的罪行,只有寒冷能他们自得于堕落。
一瞬间的光,照亮了不少人的脸庞,但黑暗又席卷而来了,麻木与寒冷否定着那一瞬间的光明。悲哀在人们的心中传开,无奈的忘却让耀眼的那一刻失去了意义,绝望再一次扼杀了他们的期待。
“那是光,就像太阳一样,我们得把它找回来。”“怎么找?”“把火再生起来。”相信光的存在的人呐,忍着刺骨的寒冷,驱散遮了目前的麻木,驱散了侵扰已久的恐慌。他们紧紧攥住手中的燧石,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的敲打;他们死死握住面前的燧木枝,一下又一下不停止地搓转。他们有的拿起了笔,用横作箭撇作弓,发动了对黑暗和寒冷的讨伐。他们描绘着那昙花一现的光,用文字点燃了冰冻灵魂们的生命之火。他们有的拿起了书,用知识当尺规,用理论当图纸,勾勒出星火燎原的壮观。他们追寻着那耀眼璀璨的光,用智慧点燃了荒芜大地的科学之火。他们有的拿起了枪,把伤当做勋章,把血当做彩花,开始了为光明与温暖拼死一搏的战斗。他们信仰着那神圣无畏的光,用勇气点燃了残酷世界的希望之火。
即使火星很小,不能给他的保护者更多的温暖。但只要拿着火绒将它传递下去,让它的光发散出去,能蔓延地更旺,能照亮更多人,能让更多人相信光,并继续传递下去。终有一天,星火燎原,这片大地不再是黑暗与寒冷的地狱,而是光明与温暖的新世界。
多少人,或许未曾感受过火的温暖,便永远地倒下了。多少人,或许未曾亲临最初那一道光,便将一切奉献给了他们的信仰。他们在黎明的前夜离去,却为黎明的到来奉献了肉体和灵魂,将自己永远融入了那道黎明的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光吞噬了这片土地上被掩盖的罪恶,驱散了千百年来笼罩在这片大地的黑暗与寒冷,赶走了久久徘徊的野兽们。“只有通过漫长的黑夜,才能喷涌出火红的太阳。”火,温暖了这片大地的所有角落,光,照亮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缝隙。火与光,让其他黑暗的地方,有了信仰,有了争取光明的勇气与力量。
“这时候/我对我所看见的所听见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宽怀与热爱。”
这一次,天真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