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身在井隅,心向璀璨
--题记
“其实,就是一个四厘米的疤痕和拇指大的伤口罢了。”万物总有裂痕,那是光照的方向。
那时的我十分懦弱,“输液瓶、针管、心电图、手术刀。”这些敏感词语,在我耳边不只是一次听到了。看着窗外的太阳钻进云层,阳光暗淡下来,我毫无力气地卧在病床上,准备跨进“地狱”。没见过凌晨三点的极光,却见过早上九点手术台上的光,一群冷漠的医生把我抬上手术台,我侧身躺在手术台上,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仿佛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鳙鱼,眼神狰狞、呆滞、恐惧且无神。医生在我两肋之间注入麻醉剂,顿时,疼痛难忍,眼泪在瞳孔中转着圈,如露珠一般,滴落在手术台上,浸润了我的心,我看向上方,是医生冷酷的脸,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怕了。他在我的小腹上划了一道四厘米的疤痕,刹那间,鲜血涌出,已经失去知觉的我,任然能感受到微小的痛苦。
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在我眼中,这就像是一场梦。醒后,在我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第一眼望见了母亲,她试图用双手盖住脸颊,掩饰自己内心的悲痛,但一个人的神情是藏不住的,我看到了她那紫红的眼睛和瞳孔里滚动的泪珠,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诉说着不可言语的爱和关心。阳光仍不肯出来,便只好隔着云层,鸟瞰大地了。当时的我特别自责,想要安慰母亲的心灵,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要擦拭母亲的泪水,却又不知自己的悲痛能否抹去。事后,母亲告诉我,她多想替我承担这一切......我哭了,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时我只有一个问题:自己还能再见光明吗?
进了病房,我注意到了隔壁病床的老爷爷,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美的,我想他也和我一样,不能再去追光。
等到第二天时,阳光透过窗棱洒向病床。医生来到房间查房,他翻了翻挂在我床边的病历,用平静的语气说:“过几天再做一个开胸手术,你别怕,也就是一个拇指大的伤口罢了。”我仿佛置身于无底的黑洞,匍匐在病床上,紧咬着牙齿“别激动,孩子。”医生轻轻拍了拍我,但并没听出安慰的语气,可能手术台上的他太冷漠了吧。我瞥了一眼医生,而他却把目光投向隔壁病床上的老爷爷,“同志,身体好些了吧。”爷爷并没回答医生,只是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我对爷爷和医生的行为感到十分迷惑,后来才知道这位老爷爷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为了我们这些华夏子孙跨过鸭绿江,走过万里长征,经历过枪林弹雨、风霜雪月,他全身上下插满了导管,但他仍然以快乐的方式,乐观的心态勇敢地生活着。他是一束阳光照亮了我的世界,让我知道生病并不可怕,让我懂得暗中总有光明。
有什么比万里长征还长的路,有什么比枪林弹雨还痛的苦。此后,他是我心中的一束阳光,早晨窗外的第一束阳光正是他给我的力量。推开窗,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