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行
楚淮疾步在通往监狱深处的牢房,他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楚淮实在想不通处于高层的武藤志雄为什么会突然找到他,“武藤先生。”楚淮来到了深处的牢房,转眼间就看到了被捆绑在审讯椅上的闻屺,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楚君,这个有可能是中共地下党派来的人,我们怀疑他多次泄露我们的情报,又听说他与你是大学同学,让你来的话,他会不会更容易开口一点?”武藤志雄说道。闻屺和楚淮是大学时成为的挚友,闻屺与他都是方建敏的学生,闻屺通过方老师的安排成功打入情报局内部,而楚淮则是在情报局的一个小小情报员,打探着一些小情报,打发着日子。
“楚君,这个人交给你来解决了。”话音落下,武藤志雄走出了牢房,楚淮手脚发麻,他当然知道闻屺是什么身份,可闻屺是他的大学好友,他又怎么下的去手?“不回头看看我么,楚淮?”闻言楚淮回身,望向了曾经的好友。楚淮冷漠的回到:“你有通共的嫌疑,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不是应该老老实实交代你知道的信息来保命么?”“我是中共地下党员,代号‘千山’。”闻屺开口到,“你!”楚淮以为闻屺会解释一番没想到闻屺直接暴露身份“为了革命的胜利,我可以放下出我的一切。”闻屺激昂的说到,“既然如此,那就走好不送了!”楚淮扣下了扳机,子弹打出的瞬间,他看到闻屺眼里有些许光芒。“呯!”闻屺的鲜血顺着脸颊滴下,仿滴落在楚怀的心里。“楚君,解决完了? 情况怎么样?”武藤志雄问到。“解决完了。闻屺,中共地下党员,代号‘千山’,曾多次将我们的资料机密泄露。”楚淮说到。“行,楚君先休息几日,之后还有任务等着你来做。”武藤志雄说。武藤志雄离开后,楚淮望着好友的尸体红着眼眶。
一周之后,楚淮终于接到了武藤口中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却再次让他痛心不已。“楚君这次你去暗杀一个人,这个人呢,你也认识他叫方建敏。他在报刊上大肆诋毁我们大日本帝国,所以我们想让他永远的闭嘴。楚君,懂我的意思吗?”武藤志雄仔细观察着楚淮的面部表情,通过闻屺事件,他怀疑楚淮也是中共地下党员之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这是中国的一句老话。楚淮一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整个人落入冰窟之中。“是,武藤先生。”楚淮表面镇定不已,而心中早已是心如刀绞,收到暗杀方建敏任务的第三天武藤志雄再一次将楚淮叫到情报科,“这两天方建敏的行动轨迹已经摸清楚了,今晚开始暗杀。楚君到时我会安排人协助你,以免意外发生。”武藤志雄说到,其实楚淮心如明镜,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试探和监督他,毕竟武藤志雄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是夜,方建民在昏暗的灯光下,独自准备着明天学生游行的物品。“咔哒。”学校礼堂的大门被推开,门外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青年的背后是无尽的黑夜,夜与青年似乎融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个是黑夜,哪个是青年。方建敏在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就抬起了头。“哟,这不是楚怀么?怎么还有空回母校来看看了?”方建敏笑着问到。楚怀来到方建敏书案边,“老师,您还喜欢《泊船瓜洲》这首诗啊。”方建敏的书案上,正放着誊抄的《泊船瓜洲》。“当然,我相信春风会又绿江南岸的。”方建敏开口到。“可是老师在我这儿,早已是‘春风不度玉门关’了。”话音刚落,楚淮就抬起枪对准了方建敏。楚淮握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方建敏也不躲不闪,看着楚淮,他的眼里闪着炽热的光芒,再次开口到:“我相信‘春风又绿江南岸’这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话音还未落下,枪声就已响起,方建敏倒在了血泊之中,楚淮眼里满是痛楚。随后,他快步离开礼堂,再次融入黑夜之中,不知去向。
凌晨,楚淮坐在窗边,凝望着夜空,那是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漆黑如墨,楚怀回想着之前亲手了结的闻屺,心如刀绞,又想起方建敏之前说过的话:“身处黑暗,我们守卫着即将到来的革命胜利,我们是隐形的守护者。”楚淮将头埋入手中,泪水顺着指隙滚落。潜伏者就是这样,目送着同伴一个个离开,背负着一声声责骂,却再次融入黑夜,在黑暗中游走。只为守护身后的光芒,在这种环境中,黑暗与黎明,不知道哪个会率先来临。
“ 呯!”监狱的大门再次被关上,思绪被拉回现实。“日本情报员楚淮,伤害我方中共地下党员闻屺和方建敏同志是否认罪?”来人问到。“认罪。”楚淮回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有人再次问到,“有个人告诉我,春风会又绿江南岸,我始终坚信着。”楚淮说到。第二天通往刑场的路上,楚怀眼前闪过方建敏和闻屺的面孔,他们是那般的从容。“呯!”子弹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此时他的眼睛里也有光,那是希望之光,子弹没入他头颅的前一刻,“人间走一遭,不枉正年少。”楚淮欣慰的笑着,随后他就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在楚淮死后的第五个年头,他的身份被证实为潜伏在敌占区的我党秘密情报员。
倘若前线的战士是骄阳的光,那他们就是影,在黑暗中游走,在黑暗中奔袭,他们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谷而去,至始至终,与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