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火之命,曙光之生
四周是一片黑暗,耳旁充斥着尖锐的嘶吼声,腐烂的气味不断刺激着鼻腔,前方是一团温柔的亮光渐行渐远,我想追上这亮光,不断的奔跑着,奔跑着,在马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伸出双手,亮光突然消失,我也坠入无尽的深渊。
保持着伸手状态的诺德从床上惊醒,映入他眼帘的是营帐上吊着的明晃晃的灯泡,周围的战友们正在穿戴装备。诺德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放到胸前,触碰到的硬质感让他安心——那是一枚刻着太阳与鸢尾花的吊坠。又是这个梦,诺德小声的对自己说到,然后也开始了穿戴装备。
这是一个人类自作自受的世界,野心膨胀的人挑起了祸端,战争的过程中核的滥用使得生态遭到破坏,众多的生物收到辐射而发生变异,变异的生物对血液非常敏感,彼此对立的人类这时却联手起来,建造了护墙,每天派遣调查团到墙外搜查残存村落并护送返回,诺德就是调查团的一员。
“我们在本区发现北方还剩下最后一个村庄,这个村庄的人接护完成后就可以对墙外进行彻底的清扫,我们调查团也将解散。”长官在集合台上说到,“这将是我们最后的任务,30分钟时间准备,然后前进营地集合,以上,解散。”“是!”响彻军营的齐答声响起后,战士们开始陆续做准备。诺德正整理着自己的军备,这时他的手肘被推了一下,“解散后,你准备干什么?”他回过头去,自己的好朋友提歇尔站在一旁询问他。“你呢?”提歇尔无奈的笑了笑“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我的话应该是选择回到墙内的父母身边吧,有五年没见了,挺想念的。”提歇尔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对不起,不应该说的。”诺德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的话应该会选择在墙外直至牺牲吧,我除了军营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了。”“又来了,”提歇尔有些认真似的说到,“不要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啊,每个人都是光,在不经意间就在别人心里占据位置,至少,要是你随便牺牲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啊。”集合的命令响了,二人只得终止对话赶往前进营地。
赶往村庄的途中诺德不断的思索着提歇尔的话,摸着胸前的吊坠回忆又回到了那个至暗的时刻。异变发生了一年,与村里走丢的母子二人只得步步为营,一边躲藏,一边祈祷着与调差团偶遇。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是不断鼓励着我,过着艰难的每一天,转机终于来临,临近夜晚的一天,我们发现调差团射出的信号弹,计划着赶过去汇合可在不远的前方已有七八只异兽出来活动,而调查团必须在黑夜前返回,我不安的捏着母亲的衣角,双眼窥视着母亲的表情,她笑了。母亲露出笑容蹲了下来,取下吊坠给我带上,摸着我的头发说:“阿诺,一会儿你就躲在这里等着妈妈跑远后,就往信号方向跑去好吗?”我点了点头。母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在我耳边呢喃道:“一定要活下去,你永远是我的光。”随即便向前方跑去,用刀割开了手。那奔跑的背影被染的金黄的大地衬托,散发着比这世间的一切都要剧烈的光芒,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够到。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跑到调查团的,我只记得母亲的生命犹如被黑夜吞噬的太阳一样殆尽。
到了村庄以后跟当地的村民简单交涉以后开始做撤离的准备。诺德开始巡视村庄内部,走在街道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她停到诺德面前拿出一朵鲜花用稚嫩的声音说到:“送给你大哥哥!”随即绽放出一朵灿烂的微笑,这份笑令他动容,这与记忆中母亲的笑如出一辙是只属于坚强之人,对生活抱有希望,心中充满光明之人。他无言的收下了那朵花。
就在最最后的检查时他听到一阵尖叫声,赶过去发现,村子的一角出现破洞,异兽正从里面进入,而发出尖叫声的正是那个小女孩,小女孩跑了过来,诺德先带着小女孩躲藏,看着漏洞的位置,诺德开始分析,现在回去叫救援来不及,如果想要大家逃脱的的话。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了,妈妈。”他转过身取下自己的吊坠,“这个你拿着,”他把吊坠给了小女孩,“你先在这里躲着,等我跑远后,就往调差团的方向跑。”似曾相识的话语让他面露微笑,稍加思索后他补充道:“另外,花很好看,谢谢你。”说完他就先前面跑去,他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冲出洞外村里的异兽被吸引而跑出洞外,他不断奔跑着,奔跑着,在旷野的前方仿佛看见了亮光,那是一双向他伸出的手,他伸出手,这一次,他似乎够到了。
十年的清扫计划非常成功,人类生活已快进入正轨,一个新型的机构也出现在大众面前,那是一个收养异变中的孤儿和无家可归之人,在院内的深处还留有一块只有院长才能进入的墓地。院长每天早上都会到那里去。
墓碑前,一位穿着院长服的年轻女性站着,“谢谢你给了我希望,时至今日你仍然是我心中的光。”微风吹过,胸前的刻着太阳和鸢尾花的吊坠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