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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高中组 0 潘科桦 刘琳 四川
时间:2021-11-28 点击量:386 推荐量:0 评论数:
				

长生火·和光同尘

阴影戴上她的面幕,“秘密地,温顺地用她的沉默的爱的脚步跟在”光”后边。 (一)觅星 落日向山壁与林间洒下它的余晖,寒意从脚下升起,野鸟躲藏在林间,那是死亡的凝视。首领并不关心死亡,但他确实应该找个山洞,最好稍微干燥一些,能让他和族人至少度过今夜。 他们很幸运,虽说饥寒交迫,但有得住了。 首领看了看剩下的食物:只有几个鸟蛋,一些野果;那边的族人,有一个濒死,还有她早夭的孩子。首领内心没有怜悯,也不会愤怒;在天气温暖,食物充足的时候,他或许会埋葬她们,但现在正一天天变冷,野果越来越少…… 洞外的风声减弱了,首领不禁走到洞口外。晴朗的夜,银河显露出了它些许的轮廓。他是喜悦,还是好奇?不,他只是产生了一种本能之外的冲动。 他忍不住朝那些银色的光辉伸手。毛茸茸的手与精致的星尘,眼瞳与夜空相互倒映。 不速生客出现了,首领在瞬时的慌乱后朝来者表示敌意,看体型与首领有些相似,但不如首领强壮。见她没有动静,首领继续默默注视着来客。洞里传来那一个族人的呻吟,她快不行了。 来者向前走了一步。 首领迎合着向前一步示威,想凭他的利爪划破那瘦弱的躯体,夜在瞬息间又被拉长。 他决定先发制人。他用起全身之力以他最引以为傲的速度冲向敌人,以最锋利的牙咬向她时。 首领在瞬间感受到脊背处的重力击打,以致他在半空就被垂直击落。这股力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顾不得伤痛,马上借力起身准备二次反击时。 一团火焰划破了漆黑。 首领没有”火”的概念,但他有”橙黄”和”温暖”的印象。因战斗和寒冷而紧绷的神经被眼前的事物缓和了。 那是她的眼睛吗?他无法探知对方的想法,但那一击的力量烙印于心,他见对方静默着,不禁有些胆怯与贪婪地享受着火焰的热与光芒。 见他卸下了些许防备,冷静缓慢地,她伸出了手。 她将把造火的秘密“告知”于他们。 他们没有选择,她或许也没有退路。 把光与热带给他们,这是一切的开始。 (二)追月 易水早已消失在天涯,他看着山峦翻滚着向后,想到即将奔赴的命运,他又不禁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身旁的年轻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夕阳的血在天际搏杀着,隐约还有孤雁映在这份红晕里。 他对坐在对面的女子说:“鲤,今天就到这里,明日早些出发。” 马咀嚼着粮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荆轲点燃了一堆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三个人围坐着,凝视着这团火,时间在人的无声中流淌。 是谁沉沉的呼吸。 “你知道我的疑问。”女子低垂眼帘。 “你也知道我的回答。”男人说道。 “我们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秦王,燕丹..都在大地之上、命运之下。” 火舌疯狂跳跃着,光影绰绰,它吸引着无数的飞蛾,飞近、周旋、被吞噬、闪烁、成为灰烬。 荆轲站起来,边向火堆里添柴,边笑着说:“鹿鲤,你...很强大,你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你的足迹比我长太多太多;但如果我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野鹿与鲤鱼一样轻快自由,不束于山林和池塘,你能做到吗?” 鹿鲤也笑了,但只是沉默着。 “放弃吧,因你我皆为有信念之人,我们各自背负着自以为的责任。我重”义”,情义和正义。夜中月不能拒暗,我愿燃炬不能眠;太子所望,我必凭心以匕见血为终。鹿,我或将卸下我最苦恼的责任,迎来大义的奖赏了,你应为我而高兴。只是你的恩情,我愧不能报,我终究不是你的同伴。” 荆轲走离火堆,渐渐没入黑暗,风中传来他的呢喃:“纵使九死一生,苍天怪罪,这也是我的大义所在。” 鹿鲤叹了口气,低不可闻。秦武阳正搬弄着火堆,他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注视,他不禁看她一眼,在双目交接的刹那,她只用眼睛问了一句: “你呢,你准备好了吗?” 泰武阳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转移到血一般赤红的薪炎上。他尝试相信自己准备好了,但怎么可能。 无声又成为了黑暗的伴奏,因为话语是给死者的礼物。 剩下的是火光和大地的心跳。 (三)逐晨 “喀秋莎”又一次扫过夜空,这烟火般煊丽的武器为战场的死亡气息蒙上几分怪异的轻快。 林若然奔走在战壕之间,但她的医疗箱里已经没有药物了。作为战地主医师,她看上去很年轻,这与她精湛的医术和敏捷的反应捷然不符。 虽说一个医师不可能倾斜战局的风向,但她确实救治了无数战士,也以此赢得了将士们的信任。 敌人的火力明显加强,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风浪卷起的烟尘挟着隆隆的炮声,她不得不再快一点、因为这是死亡的钟声。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个医生,救人救命,坚定,勇敢。 “什么是好医生?” 作为医生,对手是病痛与瘟疫,作为战士,他们要对抗整片大地。 她转过拐角,他半倚在土墙下,满脸是血。她飞奔过去,半跪下来为他应急处理。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岁左右。 炮火的余震,空医疗箱,烟尘,耳鸣,耳鸣,血,空医疗箱…… 他瞎了。 “林医生...” “我在。”林若然静静地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就这样陪着年轻的战士。 “我想妈妈了,林医生,但……我、我...” 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不要激动,平复你的呼吸,会没事 的…相信我。” 终于她松开了眉宇,释然麻木了。一次又一次,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火影绰绰,等待着必须铭记,被铭记的遗忘的降临。 战火不知在何时停息了,在寂静中被湮灭。 现在只剩下灰烬飘扬的喃语。 他的嘴唇微颤, “医生...你感受到了吗?温度、太阳...医生!”林若然握紧了战士的手。 暗色在战场中褪去,初光如利刃刺破这片时空,烟尘都被镀上淡金的光辉。两人依偎在土墙下。 一面鲜红的战旗在碉堡上空的风中飘扬。 “是啊,大阳出来了。” 大地人间 昏黄的煤油灯搅动着矿洞内的黏浊混沌,小矿工听见自己的心跳、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她冷淡且动听的声音。 “其实,在这片大地上,神话并非纯粹的虚幻,它们甚至是先人的某种——经验。只是在时间的冲刷中,祂们渐渐褪色,在人智下被击溃,就像——它。” 鹿鲤的煤灯轻向上提,视线由正面的黄土沿光而行,小矿工不觉冷汗浸出…… 映入他眼帘的,是绝大部分隐入黑暗,被灯光照亮一小部分的古老壁画,像鳞片一样铺满洞穴。 看着他惊讶带着几分恐惧,激动带着些许好奇,她回忆起那不可追溯的秋夜,那位智人也是带着这样的神情,向星空伸手。 只是一个走向未来,而这个走向过去。 “我们都是失败者,失败的原因…” 她想起了他。 “是你,是你!” 在漫长的生命中,也有过人知晓她的秘密,他是其中的一个。她初遇他时,他是技艺卓越的画家,将人类相较年轻的历史,记录在古老的岩石上。 最初的他,挥洒着汗水和才能,阳光洒在他和他的画上,这多么美啊! 然而艺术的历史,历史的艺术。 正是在沿着这古老的山洞,走向深渊。 他最后不得不燃着火把,孤身一人向里走去。 鹿鲤最后见到他时,他已白发苍苍,眼眶凹陷。 小矿工的煤灯的光在秘密上滑行,但当其照亮连鹿鲤也不曾知晓的结局时,寂静空余的脚步,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滚开!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干预我们,无人需要你所谓的——怜悯。” “我没有怜悯任何人。” 千年前的这里,黑暗浓郁得仿佛能滴出来,在历史深处,日月交替,没有意义。 他苍老枯瘦的手,做出想要扼断鹿鲤脖颈的样子,但被火光照亮的眼瞳,是那么的软弱无助,因为他在可怜他看见的人——鹿鲤眼中倒映的,自己。 “你,你还是那么年轻。” “创造历史,走向无人能预见的未来的,是你们。” “火不会骗我,但你会。” 千年的无奈透过磐石重新降临在她的心头。 小矿工眼见最初精美的壁画现已充斥着混乱,暴躁与悲伤,他也不自觉地叹气。 鹿鲤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结构精巧的怀表,下端系着一颗夜明珠,发着冷冷的月光。 她把怀表放在地上,留给这静默。 “医生,这是什么?” 鹿鲤答道: “这是一个人为自己画的墓。” 秋日的晴天最为迷人,矿山对面的红枫与深绿交错,阳光明媚,鹿鲤一人在林间走着,踩着落叶,沙沙的声响与偶尔的一两声鸟鸣诠释着山间的空旷。 她一边漫步,一边读着来自老友的信。 “敬爱的林医生,您能感受到我现在的心情吗?经您的帮助,我已经安定下来,不久之后就将开始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我也有些体会到那些诗人的情感了,和平已经到来,,战争于我好像是在上辈子,但又像是就在昨天。 我的信仰从未动摇,但似乎不需要它来时刻为我提供力量了,我想,我们所奋斗期盼的,就是这样的平凡的日子吧。 您曾说人类能激发出闪耀的赤焰,但人民所期盼的,永远是这样温和柔软的长生火,这些平凡的日子,而不是充斥着战火拼杀,阴谋权术…… 正因如此,我们才这么舍命忘我啊。 我的母亲并没有随我来到城市,正如千千万万个农民一样,她领到土地之后,更不愿离开她的家了,她的根已经扎进了那片土地,这是母亲的长生火。 林医生,我听说最近举行了开国大典,虽然我眼不能见,但我能想象到那缀着明星的鲜红旗帜冉冉升起。 这片大地上终于迎来了我们的黎明。古老又是新生。 祝安好” 鹿鲤小心放好了信,山间微暖的阳光缕缕。 她还活着,她没有停下脚步,她还必须向着未来前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