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我们每天能走过铺满阳光的小径,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能让阳光或温柔或狂野的照射,是一件多么开朗的事。
——题记
窗外的杨柳毫无秋意,阳光洒下,正绿得浓郁。 遇见她的那一天,日头正高悬着,阳光,热辣辣的。”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的语文老师。”你悠悠然地站在了讲台上。午间的阳光跃动着,细碎地掉进窗帘的缝隙之中。“呼”地被风吹起,铺满了大半桌面…… 你转身,抬手,在黑板上留下名字。很普通的三个字,很普通的粉笔字,只留一点女性老师特有的轻柔,如那流动的音符,浅浅得敲着键盘。 “从我的名字里,同学们看出了什么吗?”我撇撇嘴,慵懒地趴回桌面——无聊的开场白。难道初中老师都这般无趣?
她貌不惊人,身躯僵硬得似被美工刀刻出来的,那不安流动的线条,在悄声无息地勾勒着威严。黄蓬蓬的头发堆在头上,是那样的怪异。你不十分漂亮,身材不甚好你爱笑,露出不怎么整齐的牙齿与小小的酒窝。 你并不爱打扮,一双皮鞋,一个冬天…… 天气是燥热的,可我们的心,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冷却了。她不是我们想要的活力四射的老师。我想。 细节一件一件地回想起来,长大了,也不会忘记。
这之后几天,你陆续提了几个要求。是否真正落实,似乎也不甚在意。只悠悠地讲着你的文言词汇。课文、字词、语段,每篇古文至少三节课,一字一句皆刻进了我的脑海。现在回想,仍历历在目。说来奇怪,管理如此之宽松,大半学生记笔记的习惯乃至细节,却都完完整整保留到了现在。翻出那时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自己都感动得不行。
哪曾想,她又是直爽泼辣的。治理我们很有手段。我年少无知,总在和她一次次针尖对麦芒的过程中,一败涂地。还记得那一次,我搓着手,缩着身贴在门外,她恼极了,抽出棍子往我的小腿一甩——竹棍低低的号叫声回荡在走廊。“怎么又迟到!”她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背影,及我心中的怨气。那时候,讨厌一个老师的方式幼稚又简单。我的成绩开始掉,飞速下坠,直到掉到她再次把我叫到她跟前。我倔强地高昂着头,为拉低作文了她的班级平均分而快意。她却没有料想中的怒不可遏,而少有地温柔道:“你的实力不应该是这样的,最近怎么了吗?”我心中的某根弦突然就被扯了一下,感到自己的愚昧。回想起先前她给我们讲笑话的时候,运动会为我们加油鼓劲的时候……我的唇瓣动了动,竟捂住脸,不敢正视自己的泪。她轻轻地拍拍我的肩。阳光,此刻正悄悄地涂满窗格子,映出我们脸上的笑容。
你最最令人感动的那个瞬间,令我固执地认为你身上每一样每一件,都是好的。是节公开课,也是个暖洋洋的午后。你叫起一名同学翻译古文,那女生恰巧不怎么优秀,结结巴巴,满头大汗,阳光仿佛灼热无比。听课的老师频频皱眉,你却按照惯例一脸悠悠然的微笑。于是,你没有打断她,花了十几分钟听完了翻译。当然,课没有上完,公开课“完美”地失败了…… 你上公开课,从来不会刻意点优等生回答问题,宽容,甚至纵容着学生们的结结巴巴。
期末考试告捷。我本满怀欣喜,可她,却要离开了。假期开始的那一天,我们目送她消失在远处,她的影子在暮色中拉得好长好长……
初二伊始,新换的老师在第一堂课,就挥手写下“中考提分专项训练”,优生云集的前排独占了所有阳光。窗外,仍是阳光灿烂。我向窗外望去,不禁怀念起了她。我想,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跨过青春的坎,磨去一身尖锐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