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岁月之羽掠过时间之河,抚过一片浩瀚星海,我在岁月斑驳深处推开偏见的窗棂,遥看纯洁笑容的阳光。
彤云密布,朔风渐起,这偏僻的山村近在眼前。“这地方这么荒凉,人也必定粗俗,我们来这干什么?”“我保证你会喜欢上这个地方的,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带你感受一下真正的阳光”说着母亲一脸享受而神往。我虽有些惊讶她的神情但也并不相信。脚下的泥路被空气中的水珠润湿,混着杂乱的石子更加凹凸不平,深浅不一的脚步让我更加浮躁。
没见到大门也没见牌子我们却已进了村,村正口一个衣服破旧满脸泥灰的男孩呆立在那里,只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向我们张望。我一面嘲笑他不整洁的衣服一面也惊奇于他如阳光般明亮的眼睛。他忽的转身向村内疯跑去,时而张开双臂呼喊似带着点欢喜。一群孩子从周围冒了出来跟着他一块欢腾,有几个小的还回头偷瞧。瞬时间只见几只赤裸的灰褐色的脚丫在泥地里乱蹬,不经意的我的嘴角竟微微弯起。
终于挪到了院内,一位裹着头巾的阿姨已经迎出锈迹斑斑的铁门,热络而细心地将一个个蓄势待发公鸡的挡在身后牵着我的手向屋里走去。门口挂着一串大蒜,旁边堆着几把玉米穗,杂乱的沙土上还扔着个麻袋,墙边立着个粘满泥土的塑料桶。掀起一块厚重的粗布,进了屋,屋内依旧冷若冰窖,寒气逼人,只一点微弱的火苗维持着忍受的底线。
雨开始滴滴答答的下,撞击着生锈的铁门发出不和谐的声响,刚才的阳光似乎被厚重的云遮盖。
雨越下越大,宛如水点要抢着下地,等不及排行分列,我挤了你,你追上我,合成整块的冷水,没头没脑浇下来。村口那群孩子慌忙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赶鸡,快赶鸡,大嫂,雨下大了。”一阵翅膀的扑腾声传来,那群鸡像迷路的小孩,张皇失措,它们的羽毛很快被雨水淋湿像绳子将它们束缚。那阿姨急忙冲了出去,大声吆喝着:“哎呀,给忙忘了,这淋雨要生病的啊。”,我也跟着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却见几个身影早已赶到,他们各个身手敏捷,弯下身子,架起胳膊,围成一个圈子,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鸡群竟听话的朝着鸡棚跑去。雨滴混着泥迸溅到他们身上,一个个都似个泥人般却呲着白牙傻傻地笑。那个孩子头双手插兜,大声玩笑:“大嫂,这鸡可得宝贝着呀,那下的红彤彤的鸡蛋大着嘞。”说罢身后一群孩子笑作一团。大嫂也笑着对我说“这群混猴虽然调皮但人却好着呢,全村的事他们都管,每次我的鸡丢了惊了都是他们帮忙捉回来的呢。”他们的笑容干净纯朴,犹如一束阳光将我与他们之间的阴云射穿。
接下来几天我主动到村中去找他们,在屋中与他们一同看书。这群整天称霸天地的男孩突然地无措起来,将手在裤兜上不断擦拭,最后忍不住跑去将手洗了个干净。他们没有得体的举止,只是认真,认真到固执,固执到虔诚,虔诚到让我不禁失笑。太阳静悄悄的移动着脚步,风低吟,阳光的色彩不断变化,最后橙黄色的日光照着他们恋恋不舍的合上书的形态,洒在他们满足的脸上。“山川是不收卷的文章,日月为你掌灯伴读”他们自由的笑容伴着夕阳光辉让我心生敬佩。
离别还是来到,我果真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个干净、纯朴、自由、温暖的村庄,爱上了这群洋溢着一派天真的孩子们。
正想着,忽见几个人影潜进院子,将一篮子核桃托上窗台。我急忙赶去开窗,他们却一溜烟跑了。我推开窗,清晨纯净的阳光照入窗棂将我与他们包裹在一起。“我会记得你们的,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我朝窗外大喊。他们一起转过头,一张张熟悉的笑容还是那么干净明亮,将我的心灵融化。我低头拿起篮子上面的卡片“谢谢你,我们会好好读书,走出大山,下次我们在城里见”我的嘴角扬起浸入心底的弧度,望向远处的背影,望向这群山环绕的小村庄。
我推开窗户,阳光正好,核桃淡淡的清冷的香气染上阳光的味道,我也神往地追赶着阳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