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刮向那一亩亩的麦田,金黄子色的麦浪波涌而起,撩动了庄稼人的心扉:今儿年的收成真不错。
烁曦今这儿也挺好,麦粒颗颗饱满。他今年且八十岁,但精神状态极佳, 走起路来总带着风。按理说,随着年纪的增大,人的面相应当是和善的,像列夫托尔斯泰老年时一般。但烁老头不同,他是随着年纪的增加,脾气更是按着年龄而增大,眉目之间总是有一种"匪气”,令村里的人见着后惴惴不安,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他。
烁老头不管村民的议论,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趁这个大艳天将他的麦子割下来,打麦、磨麦,然后放进他的小粮仓。不然,这老天爷若是变脸,下起雨来,这麦企不全泡水了?他三下五除二花了两三天将这大事办好。那打完了麦的麦秆堆在地里,像个小山丘似的,烁老头盘算着,公家说烧过杆好像污染啥环境来着,明儿就将它用三轮装到镇上去卖得了,还能拿到一笔钱哩!
这天,他骑着他那辆破旧的三轮去卖麦秆。这三轮已经很旧了,腿蹬一下就“吱”一下,“吱”得烁老头心中极其的不耐烦。往边儿一看,那所谓的丰收大会还再开,人们笑着跳着一派欢乐的气息。烁老头低低地叹了口气,向对面拐角胡同里的回收站骑去。站中怡好有人,唤他Z罢。Z见他来有些吃惊:叔,你把麦子打完啦?”见烁老头含糊的点了点头,想了想问,“叔,这几天不是在开那个丰收大会喃,你囊个没去哟?”烁老头这才开口:“我要是去了,别个人家看到我还开心的的地起来么?”z
Z顿了顿,开口说:“叔你这样下去也不得行,他们只是不了解你,其实你人是真的好。”烁老头不说话了,闷着头拿了工Z搁桌上的麦秆钱,出了站门。
外面有些打毛毛雨,Z在站中喊:“叔,有点落雨,你拿个帽子不?”他抬起手向站中摆了几下手,表示不用。随后跨上他的“吱呀”小三轮, 拐出巷子,雨开始下大了,再往边上看,人们在那乱作一团,小孩的哭声,工作人员的组织声,交在一团,隐约还能听见人们说“完了,麦子还搁地里头。”"我麦还没割等语句。
雨下得更大了,倾盆而下,本驶得有些远的烁老头,一个掉头回来了,他径直走向正拿着喇叭指挥的工作人员,凑到工作人员的耳边喊道:"这雨这么大,要不喊躲不到雨的人到我家里头避下雨,我家离这里也没好远。”工作人员听到后,感动道:“好,好,要得,那······”一转头,便见着烁老头的脸,一下子话都没说完,停了下,又立即恢复语气说,“那就麻烦叔了哈,这儿还有七个人还躲不到雨,麻顺您带他们去你那儿避避。”话落就招呼他们过来,上了烁老头那个破三轮上。烁老头蹬得很快,他觉得这是他今年蹬得最快的一次,大概过了几分钟吧,就到了屋。他大气儿也不喘一个,便带人们进了屋。见人们看他的眼神,他便决定去避避嫌,给那七个人拿了毛巾嘱咐他们把身上的水擦干后,便知趣的到厨房,烧起火,打算给那七人热些姜汤。看着烧地正旺的火,他在心中自嘲,他明白自己的模样并不像其他老爷子般和善,不讨别人的喜欢。
“烁爷,您在熬姜汤吗?我们这七个人都眼巴着您的姜汤好久了!”这句话将烁老头的思绪拉回,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马上哈,等......等下。”语落,忙从碗柜中抱出七个碗,打算将姜汤舀到碗中,然后再端出去。“哎呀,烁爷,真是麻烦你了。我们来帮你吧!”“就是,就是。”人们说笑着进了厨房帮烁老头舀汤,翻火,顺便和烁老头唠嗑几句家常......
“好了,谢谢烁爷了哈,我们就先回去了,改空跟您老下象棋啊。”雨停该走时,人们笑着对烁老头说。
又过了两天,烁老头照旧早早起床准备去将仓中的麦子晒晒。开了院中的铁门,在院上的铁门上见着一封信,看寄信人是Z,再一看收信人竟是自己本人——烁曦。他有些疑惑的将信拆开:
您好嘞,叔,
那天我就对您说,您人是真的好,您并没回声。可能您忘了,我是您通过卖麦秆换得的钱资助的其中一名贫困学生,现在大学毕业,利用放假的时间来到这回收站锻炼一下,顺便感谢您。您老心善,那天下大雨,您带了几个人到你家去避雨。您不善于表达,但现在他们应该也知道了您的善良,他们也应明白了”认识一个人,不要只看其外表,更应注重其心境”这句话了。相信您今后,在村里一定会有很高的威望。好了,说了这么多也是该道别了,再见,叔。
祝您身体健康!
Z
烁老头靠在自家铁门上,笑着读完了这封信,对,是笑。仔细一看,站在日出光耀下笑的烁老头竟有了几分些慈样。在这光辉下,衬得他闪闪发光,衬得这院、这村、这世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