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题记
昏黄的灯光照在案前,夜早已深了,耳边依稀有风声和蝉鸣。历史书在手边沙沙作响,我揉揉困倦的双眼,似乎有微光在眼前闪烁——好像那初蒙的稚火,又似那抑或老旧的煤油灯?我任凭想象在风中飞散,追随那光,徜徉在时光之间——
这是一段蛮荒的时光,大地之上是无边的黑夜,部落征伐,暗无天日,不知有无尝百草的神农,逐日的夸父,但总有人点亮光明与希望的火种,让火焰遍撒神州大地,自此,光芒不仅存在于永恒的太阳之上,也点燃了往后五千年的信念,愈加明亮。
这是一段恢宏的时光,金光华彩的一幕在历史的舞台上轮番上演: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王扫六合,他们的眼神凌厉决绝,杀伐果断,那是乱世枭雄的决心与信念,是权力顶峰的孤傲自恃;那刺秦王的荆轲,刺庆忌的要离,如白虹贯日,以布衣之躯,迸发出超越死亡的光芒,在流血五步之中宣告时代的终结。
越过金戈铁马,眼前是朱廊画壁,歌舞升平,摇晃的宫灯诉说着往事。大唐,一个金碧辉煌的名词,那里有贞观之治的济世安民,有开元盛世的盛极一时,在盛唐光耀的背景之上,李太白洋洋洒洒写下豪壮的随笔,悲喜交织,恍若少年心境,而杜少陵用凄风苦雨的一生在晚唐灰暗的底色上留下一抹厚重的悲悯与哀叹。宋,是文人的天堂,艺术的鼎盛;明,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将中华国威播撒到大洋彼岸的西方。
时光的齿轮咔嚓作响,辉煌渐渐散去,巨舰大炮叩响了紧锁的国门。背后是斑驳的古墙,眼前是冰冷的钢铁。振袖腾空的飞天,仍在人间徘徊踌躇,那袖间的一朵莲花,何时才能降于人间?那腾跃云霄的梦想,何时才能实现?只有古老国度上空的一轮明月静静的守望,冷冷地看着这逐渐黯淡的光芒,是否有谁,重新将它点亮?
那是一段蹒跚的时光,虎门海滩上滚滚黑烟,成了几十年散之不去的阴云,冲天的火光,映着暗处一张张空洞枯犒的脸,一纸诏书,几个书生,轰轰烈烈的百日,只可惜帝国新换上的引擎还未发出第一声轰鸣,几颗人头落地。那就义之前的呐喊,仍在青天之下回荡。即将远渡重洋的少年,最后看了一眼脚下战火熏黑的故土,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最后望向额前的一颗颗红星。漆黑的山洞中,他裹着大衣,秉着红烛,从西湖那艘红船,走向二万五千里漫漫长路,将这微小的烛光化为燎原之火,用一腔的热血铸造出熠熠的红星;昏暗的书房,残破的煤油灯,勾勒出他沧桑的脸庞,他是唤醒沉睡大地的竭力《呐喊》,是萧索人世中的《彷徨》,是烧之不尽,死地后生的《野草》,拼尽生命谱写出中华大地的《故事新编》。中国地图上踏遍了亿万个脚印,回响着血与泪的号角,坚冰和草莽之间,硬生生开出一条新路来!
我看到了熟悉的现在,这里有高高的、明亮的路灯,有宽敞的、舒适的教室,天空上,神舟飞天的火光还在闪耀,那是一代代科研人的汗水、青春和热血;大地上,无数逆行的白色身影从未离开,那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奉献、勇气和信念——这盛世,如您们所愿。
我似乎又看到不远的将来,曾经的红色脚印上,渐渐长满了金黄的麦子,无边的稻田,矗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广厦,闪耀着万家灯火。到处都是活跃的创造,到处都是日新月异的进步,欢歌代替了悲叹,笑脸代替了哭脸,富裕代替了贫穷,康健代替了疾苦,智慧代替了愚昧,友爱代替了仇杀,生之快乐代替了死之悲哀,明媚的花园,代替了凄凉的荒地… …神州国土上,荡漾着欢乐的歌声,绽放着明媚的笑脸。
时光的长河中,倒映出熠熠的辉光,由一众人划着桨,驶进那个充满希望的方向。我从想象中回神,却久久难以平静,眼前摊开的历史书,被初升的黎明映成了红色,时光仍在滚滚向东,从不止息,身后被先贤的信念照耀得闪闪发光,他们虽已逝去,却从未走远,而我愿作一束微光,漫漫长路,上下求索,在这五千年的巨轮上,驶向红日冉冉的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