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火中去寻光
拜欣禹
拉开窗帘,坐进冬日的暖阳里,它色如黄金,温暖让她有了重量。闭上眼,去听光的声音。
是柴火噼啪作响,我躺在外祖母的怀兜里,火光映得我脸颊红热。伸出稚嫩的小手在火光前挥舞着,我想要抓住那扑朔的光影。火舌贪婪地舔在木柴上,那是光与火的交融,热气在四周蒸腾。“外面好吵,是什么声音?”
推开门,火光映衬着漆黑的天幕,呼声四起。“快些去”“快些去”“给我一个火把呀”,“他们在干什么呢?”“在革命。”热情而明艳的火光倒映在我乌黑的眼眸中,原来,革命是在火光中进行的。一百多年前,一声炮响轰开了清朝封闭了两百多年的国门,一片火光之中,开始了强盗的烧杀抢掠,清政府麻木不仁,民族存亡危在旦夕。换成国民党执政,却是战乱中民不聊生。终于,一声枪响,打破了东方世界的黑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庄严宣布振聋发聩,于是黑暗中红旗飘扬,有着火一般的热烈激昂,于是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第一枪打响了。秋收起义,井冈山会师,红军长征,广大的人民群众收到呼吁,应声而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让我们以血肉之躯抵挡住敌人的炮火,让那火光冲天的前线上响起号角亮起红旗。终于,在火光中我们夺得了光明,1945抗日胜利,1949新中国成立,《开国大典》登世,是一片霞光普照的景象。是董希文先生运用光影赋予原本阴云的天气一派辉煌之气。光影的方向,是希望的方向;革命的胜利,中国的成立,在人们的心中就是光的复苏。它从刀光火影中来,向着光辉灿烂的未来去。
我们是光明虔诚的信徒,我们是光明矢志不渝的追求者。当我们接过火把的那刻,当我们高声呼喊着“把火把举起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要到火中寻一片被烈火锻烧过的净土,去建一个崭新的中国。
从梦呓醒来,是外祖母半眯了眼打盹的模样,面前的木柴已渐渐熄灭,但余温犹在,一条条蜉蝣般的火星在烧成炭的柴上钻爬着,只要再给它点燃料,哪只是根稻草也可以让它再次绽放出火苗绽出温暖来。但外祖母摸摸我被烘热的脸庞,抱起我回床上睡觉,她咿咿呀呀讲讲着的八路军,我听到教她识字也就睡着了,至于为什么外祖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却会写毛主席,会写中国,会写红军,也就不得而知。祖母也很快睡去,明天她要同乡民们一道去村外的窑厂烧砖呢。
清晨的阳光映衬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一排排土坯整齐的摆在眼前,是被驯服的泥土,是土地奉献给人民的坚韧与刚强。窑洞里是赤着胳膊烧窑工人,“加煤哦”“来咯”“火小啦”“小个锤子,你来嘛”……他们被火光熏的漆黑,却遮不住他们脸上的光荣与自豪。一阵旺火,一批好砖,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奋斗出明天。外祖母蹲下,麻利的撸起袖子脱起土坯,阳光下她脸上的光与那些工人一样,倒底是火成了光,还是光藏进了火。窑厂上一片蓬勃之景。那新生的中国便在这火光交织中被锻烧被铸造。
暖阳不知什么时候从我发梢溜到笔尖,又溜到那堵老砖墙上,留下斑驳的足迹。夕阳西下,黛蓝的天幕隐匿着最后一线鹅黄。阳光下,我悄然梦醒。拂过被晒得滚烫的脸颊,那是光来过的证明。兀自欣喜,我处在这火中凝练出的阳光下。
它是无声的威严
它是伟大的存在
它因富足而能慷慨
胸怀坦荡、性格开朗
只求放射、不求回报
大公无私、照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