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光,所以有了影子;因为有了影子,光才显得耀眼。
---- 题记
凌晨的街道空空荡荡,东方还未泛起霞光的涟漪,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微弱地挤出一些昏黄的光,映出一个长长的、瘦削的、孤独的影子,影子的脚尖上站着另一个矮矮的,瘦削的,孤独的老人。
陪伴老人的只有影子,陪伴影子的也只有老人。
寒风在黑夜里四处作乱,老人漏着绒的大衣里装满了寒冷,他颤颤巍巍地左右挪移着手中的扫帚,影子也随之摇晃着。平日里从不起眼的路灯的昏黄的光,此刻却是老人和影子的整个世界。宽阔的街道边,零星卧着垃圾:饮料瓶和盖子远远地分离,瓶子里还留着几许带着颜色的水;被人随手掷弃的白色纸团,诉说着昨夜的喧嚣。老人缓缓弯下腰,轻轻捡起被遗忘的它们,小心地放进一方不大的垃圾三轮车里,踮起脚向三轮车里堆叠着的垃圾望一望,心满意足地笑了。
老人慢慢地坐下,点起一支烟,轻轻咀一小口,不急不慢地呼出一溜烟雾,回头看看自己已打扫过的街道,又不自禁地漾出抹质朴的笑来。灯光下,老人和影子坐在一起,昏黄的灯光愈发显得明亮。老人掸掸衣袖沾上的尘灰,拾掇拾掇破漏的大衣溢出的羽绒,掐灭吸了一半的烟,小心地放到一方小小的烟盒中,珍藏起来,踏上自己的垃圾三轮车,一脚一脚踩着踏板向前进,向着渐渐明亮的东方。
漆黑的夜空被撕开一条裂缝,耀眼的光如泉水般涌现,路灯昏黄的光依然在,只是没了老人和影子,昏黄的光也失去了生气,不久便被熄灭了。
明亮的霞光从东方泼泼洒洒地跌下,照着亮洁宽阔的街道,繁华与忙碌重又挤满了街道,小城如光般闪耀。可没有人记得凌晨时分,曾有一个老人和他的影子来过。
白天不懂夜的黑,但老人懂。无数个凌晨,老人从遥远的东方踏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披着漏绒的大衣,一脚一脚踩着踏板来到这片街道,和他的影子一起,擦净这座小城的污垢,然后再心满意足地、一脚一脚踩着踏板,向渐渐明亮的东方前进。
光与影的故事时刻都在这座小城上演着。繁华的城市就是那璀璨的光,老人就是小城的影子,他默默地跟在小城的身后,无声地托举起小城的光,让自己黯淡,让这座他深爱着的城市光芒万丈。
影由光生,光由影衬。再明亮的光,没了影子的衬托,也终究只是一场空。一个个黑色的影交织,才创造出了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