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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联想
假如我从未见过太阳,拨开云雾,我就是光。 ——题记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青春虚度无所成,白首衔悲亦何及。”古往今来,世人皆称奋斗乃人生之路,但人生又哪是一帆风顺之路。六百年一粟,沧海一梦。那《蒹葭》的流水中,有翻跃龙门的鱼,也有顺流而下的虾 。
回想开学那天,我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了高中大门,开始了为期三年的“登峰”之旅,但开学的第一次月考便使我垂头丧气,低沉不语。数学,地理路分过程中连番出错,成绩单上的鸭蛋“金鸡独立”,那黑色字体的39分显得格外洪亮,39分,我15年都没考过的分数,没想到高中实现了!夜晚,星星投进海的怀抱,满眼都是细碎的光,我躺在床上,那鲜艳的数字仍在我脑中回荡,久久未眠,外面的风与舍友的酣梦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蜘蛛的网,牵动着我的心。
第二天清晨,班主任的“机器不可能错”使我不得开心颜,机器就一定是对的嘛?我不禁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涂错了。在去吃早饭的路上,东方粉白交杂的天空动摇在太阳身边,空气中氤氲着甜蜜,宛如世外桃源。这要是照平时的我,定把手化作手机,眼睛化作摄像头,咔嚓一声,相片进入脑海。但此时如此美丽的景色,却显得格外耀眼。正如长期身处黑暗的人,被打上一记强光,让人畏惧前进。我低头看向那位垂头丧气的影子,心想我要是影子多好哇,不用学习,不用烦恼,也不用担心成绩。这时太阳爬上树梢,普照大地,“那就和我‘交换身体’吧” “什……什么?” 还未等我说完,我就说不出话来了,手脚也不受自己控制。我抬起头,看到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头上,我瞪大双眼,迷茫地看着她,跟随她一起行走,也许是她注意到了我,低下头冲我微笑,摆摆手,我也如此。此时我才想起我说过的话,也后悔我说过的话,明白她说的“交换身体”之意,原来……我成为了影子。
我疯狂挣扎却无动于衷,我无力地看着她到处乱逛,挽着我闺蜜的手去吃饭。 但与此同时,我也找到了她,没错,她是我闺蜜的影子,按理来说我应从未见过她,却似曾相识。原来她也曾得到过那副身体,但由于闺蜜的决心无法被动摇,最终,她又回到了这里,可能我们见过,甚至谈心过,但无法记起。“放心,你只是因为突然成为了影子不适应而已,过晌后大概就可以说话了。”我看见她一身乌黑,却挡不住她的温柔。
太阳公公经过了一天的忙碌,终于要下班了。昏黄的光打在学生们的脸上,不知是喜是忧。由于傍晚没有光,我同她来到了一个立体空间,“这里都是影子,进去吧。”我看向她,看向手发抖的自己,不可否认,我害怕里面的那些人,但她握住我的手,语气十分值得信任。她的温柔无处不在,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受到。终于,我迈着“灌了铅”的脚,进了屋。一进门,灯光亮得刺眼,我闭上眼睛,随她前进。“这件屋子就是这样,准确地来说,居住影子的屋子都是这样的,因为这样才能看得见它们,睁眼吧,我帮你挡着点光。”她的话,让我得到了一丝安慰,我睁开眼睛,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一群群影子相聚在一起。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影,走了过来。“呀,刘姑娘,这又是个傻瓜啊。”她不做声,因为无法反驳。说了句“滚”,那位男子便不屑地走开了。
我环顾四周,有欢笑的人,也有嚎啕大哭的人。哀吟和呜咽像涨潮,蔓延成片。她解释说,那些哭的人,原本都是身体的主人,因为没赢过影子,就永远成为了影子,整天以泪洗面。说罢,我不争气的手又抖了起来。“那如果我要失败了,是不是就呆在这里了?”我问道,她安慰我说:“虽然很想你陪我,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放心,我一定保你出去。”我抬头看向她,天顶上耀眼的光,此时变得温暖柔和,在她的眼里是影子的我,是我的影子,也是深夜中的那颗启明星,是飓风中唯一的光。
我很后悔自己说过的话,无论何时,更是现在。很多人一辈子都现在各种世俗的坑洞里,饥饱之类的也就罢了,还有一些很虚无的东西,爱恨情欲……这些总会让人变得不够理性,情绪明显,有时候甚至丑态毕露。就像看见旷野大雪包裹着硝烟,凌厉、危险却又抵死缠绵。
“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像我们这样长期身处黑暗的人,没有人会畏惧黑暗,因为我们必须要适应他们。你是幸福的,也是我所羡慕的。你有着安稳的生活,快乐的人生,又何必去待在这一个小坑里而出不来呢?困难就摆在那里,你必须勇敢地面对它,因为它依然都在,它消失或存在,取决于你 。”
她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姐姐曾经对我说, 犯错没什么大不了,他们本来就是进步的垫脚石。真正伟大的成就都出现在漫长的失败之路的尽头,而那些你所纠结的错误,往往正是你通往成功之路的钥匙。没人规定一颗种子一定要长成向日葵或玫瑰。它只要向着太阳,充满阳光。
“咚……咚咚”一阵钟声响起,“到点了,你该走了。”“走?去哪儿?” “去回到你原本的生活,去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动摇你的决心,否则影子就会乘虚而入!”“明白”
当星星再次投入海的怀抱,不知多少光年外的星辉穿过薄透的靛青色夜空,落在高楼一格一格的窗玻璃上,再穿过浅色窗帘落进房间里,还有模糊的亮色,直铺到天边。我走进阳台向外远眺,入目满是满天繁星,星星点点,闪着光,洒在这片天空里,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点点星光以及街道两边那道无限向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
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雪峰是伟大的,因为满坡掩埋着登山者的遗体;大海是伟大的,因为处处漂浮着船楫的残骸;登月是伟大的,因为有“挑战者”号的陨落;人生是伟大的 因为有白发,有诀别,有无可奈何的失落。古希腊傍海而居,无数向往彼岸的勇士在狂波间前仆后继,于是有了光耀百世的希腊悲剧。众星璀璨,筑木成桥,谁能保证不碰上痛苦?即使面临痛苦,勇敢面对,也会“蚌病成珠”,敢于直面人生,不管是惨淡还是顺意,只要不忘初心,认真执着,坚韧不移,才会有别样而精彩的人生,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成为真正的光。
次日清晨,天空中再次出现了那令人神往的粉色,此刻的我眼中有光,心中有梦,征途漫漫,唯有奋斗!耳畔边也响起了美妙的乐曲。“走吧,吃饭去。”“好。”“哎呀,你慢点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