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街老巷,幽深窄长,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红木窗,一旁的老树飘漫着浓厚的脂香,满地铺散的枯叶被风掀起,由风化去了记忆。
此时已入秋许久,风尘中夹杂着一丝寒意。书桌上的小台灯随着夜迟更深愈发明亮,安谧的光线伴着刷刷写字声穿过红木窗的缝隙与夜空中的星点交融在一起。我埋头急书着一张张试卷,桌上堆积的书籍已掩过头顶。
“女儿,你睡了吗?”母亲在外轻轻敲门。我抬头应了声:“还没有。”母亲推门而进,手中的牛奶还冒着热气,她看着我,眼里是复杂的情感,更多的是心疼与担忧。她将牛奶放在桌上,转头对我说:“注意休息,努力本是好事,可太过于急功近利容易弄巧成拙!” “知道了!”这次我没抬头。不知道这扇房门关的是自己还是初心?已许,我该想想了……
轻轻拨开窗,巷子里早已掌起灯,晚风吹动沿街的枯草,吹动耳后根根秀发。一张绿中透着淡黄的叶飘落在窗前,我将其捧在手心,十分疑惑:“怎么还有绿叶飘落?”抬头望去,清冷的月光笼罩着老树,原本干枯的枝头竟冒出几张新叶,但有些摇摇欲坠。想必是因为背阳和季节未到,所以就算能从一片枯黄的叶中脱颖而出,也将不久悄然落去,经过岁月的剥蚀,回到大地的怀抱,留给时间的只是一点本不该存在的青绿。远处的灯火渐次渐落,一切都将沉睡在黑夜中……是啊!我何尝不是那秋日的新叶,一味的急功近利,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初心,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清晨,窗外的晨光像昔日一般,飘飘的、缓缓的。我靠在窗前,一丝光穿过红木窗的缝隙,照在昨晚未做完的试卷上,浅浅淡淡。轻轻伸出手指,阳关在指尖缠绕。起身,开窗。风把天刮得很干净,枯叶落了一片又一片,那几片新叶早已不知所踪。老巷里有默坐的人影,有晨鸟的声声啼叫,也有悄移的阳关……窗户发白了,阳关走进屋里,温暖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整个心房。那个落叶飘零的夜晚,那盏盏明亮的路灯,那孤单、迷茫的身影,在阳光中合起。
站在阳关的背面,回头,烟尘风起浮现,托浮起阳关,亦是希望,亦是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