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华坪女高誓词
世人不见你青春风华,唯于大山之中见你蹒跚背影;世人不识你艰难姿态,唯在讲台之上识你傲然人生。
1975年,你和姐姐来到云南支边,或许你与它是命中注定,踏上这片土地那一天,就注定了往后余生不再平凡……
机缘巧合,你站在了讲台上,为那些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孩子们教课。教室虽然破败,但底下却挤满了渴求知识的笑脸。即使生活艰苦,但你心中十分富足。“他们可能因为你的课就有一个新生活”,想到这里,你高兴极了。
可是大山的诅咒,怎会如此容易破除。
可是渐渐地,频频有人向你退学,班上的学生所剩无几,女孩们一个都没有留下。老师的责任让你无法释怀,你便扒着石头到村里去走访。可每每走进一户人家,他们千疮百孔的墙壁,清贫如洗的生活以及家中众多脏兮兮却呆滞的孩子,无一不在告诉你他们的贫穷,话一句都问不出口。你深知贫穷的恐惧,也曾经历过被生活支配的那段日子,你懂得他们的痛苦。下山的路上,望着天边的云霞,你的汗水濡湿了脊背,为山中的女孩感到不甘和惋惜。那些可怜的姑娘啊,早早地就被家人换成了彩礼,一生就在山里过去了。她们就这样沦为生育的机器,劳作的工具,一辈一辈,一代一代……是贫穷!是愚昧!用什么改变?只有读书。
那一天,你彻夜未眠,一个改变了一生的愿望在你心里现出雏形--我要建一所免费的女子高中!
同为女孩,你要把她们拉出来。
你带着一张教师证,踏上了筹款的旅途。一路上,你睡过火车站,搭过顺风车,逢人便说那个故事,那些女孩,“我想建一所女子学校,您能资助我吗?”没有人相信你,有人觉得骗子,有人觉得你是疯子,却鲜少有人会给你一张笑脸和一只温暖的手。很多时候,你更像是一名乞丐,坐在路边,看着眼前来往的人群和车流。你不禁开始怀疑你的决定,可是那座大山,那些被大山禁锢的女孩,却又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你的脑海中,“如果我放弃了,她们怎么办?”
谁说命运只可承受,不可改变。
希望降临在拐角处,你好像突然之间就冲出了黑暗,在光明中手足无措。在十七大的礼堂中,你的故事终于有了倾听者。一名记者把你的经历写成文章刊登在各大报纸上,痴人说梦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实——政府拨款为你建立了华坪女高,你的梦想实现了!
那些女孩们终于能够坐在教室里读书了,但你却被多年的风尘跋涉压弯了腰,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你好像生出了一双翅膀,穷尽一生之力将一个个梦想拉出深渊,将一个个生命滤除愚昧和贫穷。你用脊背为她们挡住世俗的锋刃和偏见,让她们也可以走到世界上,创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你用一生告诉女孩们,她们不比别人差,她们一样有权利受教育,一样有权利共享这个世界的一份温暖,一份阳光。
有人问你是什么支撑着你这么做,你说:
“有人说我爱岗敬业,有人说我疯了,也有人说我为了荣誉。有人不理解,一个人浑身是病,却比正常人还苦得起,支撑着我的,是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让我直面这片热土时,心里不愧。”
——谨以此文致敬华坪女高校长张桂梅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