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主力红军为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包围追击,被迫实行战略性转移,退出中央根据地,进行长征,红军队伍中有一个与其他红军同样平凡而伟大的人——老信。
老信是一名老红军,年少在北京读书时便加入了共产党,参加过北伐战争,历次反围剿战役中亦能寻见他的身影,他其实并不姓信,名字里也没有“信”字,只是因为和人说话的时候老是一口一个“信念”,故被战友们戏称为“老信”。飞夺泸定桥后,老信接过他的老班长照顾的一个红军小战士——念子。
“老信,这里这么冷,你们为什么还要爬山?”念子问道。
“为了让老百姓不再受苦,为了让我们国家不再受欺负。”老信跟在他后面回到,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念子,以防他一脚踩空摔下来。
“吃这么多苦,要我早就不干了!”
“你这娃子怎么回事?苦是苦了些,但是我们吃了苦,四万万同胞就可以摆脱压迫,这是我们的信念......”
“又来了又来了。”念子摇头喃喃道,“你说的信念到底是什么呀?”
老信的喋喋不休被念子这一问强行打断,他刚准备再来一个长篇大论来跟这个小同志讲解一下什么叫信念,转而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生吞了回去,只是拍了拍念子的脚踝道:“快走吧,到了根据地,看到根据地民众的生活,或是等你再长大些,就知道了。”
雪山仿佛无穷无尽,好似来自地狱的猛兽般残暴且贪婪的吞噬着胆敢闯入其领地的一切生灵,到处都是惨淡的白色,耳边只有狂啸的风声在不断的呜咽,仿佛是在为牺牲者们默哀,又好似在向生者们发出警告,这片连绵的白色荒漠带走了许许多多平凡而伟大的生命,生者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为他们默哀悲叹,因为后面的追兵并没有因无名英雄们的陨落而准备让他们有所喘息。雪山之后接着便是草地,一望无际的青绿本应是生命的颂歌,可是这里却与雪山同样的致命。念子走在军队中间,他比刚加入红军时更加瘦削,但面庞和眼神却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刚毅,但令人疑惑的是,平日里形影不离的老信却并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军战士们身上所带的粮食早已见了底,甚至皮带都吃的成了稀罕物,他们只能以沼泽中的草根杂虫为食,不少红军战士因为误食了有毒的植物而永远的留在了这滩沼泽地,念子的粮食袋子早已见了底,只能和其他的红军战士一同刨草根吃,所幸他们的新班长加入红军前对植物颇有一番研究 所以他们这一小分支部队中并没有人因食用毒草而牺牲的红军,可是这小小的草根怎能满足这长途跋涉的能量需求,念子的身体也不出所料日渐虚弱,但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没有让自己掉队,他一直在咬牙强撑着,每次要扛不住的时候,耳边就会想起一个声音呼喊着他“快走!往前走!千万别停!去找我们的部队......”走出大草地的前一天晚上,念子躺在草地上,饥饿使他难以入睡,他静静的回忆着和老信在一起的时光,那是多么短暂,但又是多么美好,虚弱中,他仿佛进入梦乡......
黑夜仿佛无尽般漫长,四周只有沉闷的寂静,甚至听不得一声虫鸣,“会过去的,一切的黑暗都会过去的,只要那名为信念的光芒仍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黎明的到来......”老信临终前的这句话在念子耳边久久回荡,雪山上的画面在他脑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放:风雪中,好多红军战士迷失了方向,他也因一次意外的滑落而脱离了大部队,他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上一直走着,他不知道他走的方向是否正确,但他知道,停下就等于等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冲出了个人一把薅住了他,“娃子,走这!”这声音,是老信!念子一下子就找到了生的希望,老信对他说,让他顺着自己指的方向快赶几步就能追上大部队,而他要再去找其他迷路的红军战士,老信向反方向走了出去,脚步稍有踉跄,没走几步又回头冲着念子喊道:“娃子,快走!往前走!千万别停!去找我们的部队......”再次见到老信的时候,老信已经冻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在找其他迷路的红军战士的时候也迷了路,是倒在雪地里被两个年轻红军发现抬回来的,他的嘴唇已经发紫,全身都在颤抖,身体却离奇的发烫,念子冲了上去,扑到在老信的胸口大哭,“老信!老信!你怎么了!说话呀!老信!”老信费力地动了动自己冻得发紫的嘴唇,伏在念子耳边挤出了一句:“会过去的,一切的黑暗都会过去的,只要那名为信念的光芒仍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黎明的到来......”
这画面不知在念子的脑中过到第多少遍的时候,念子觉得有一缕温暖的光撒在了自己的脸上,饥饿感和无力感也顿时全消,恍惚间,天边的朝阳破开了阴暗的云翳,播撒下红色的光芒,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披着朝阳的霞光。
“这赤红色就是老信的信念吧,不,应该说是我们的信念!”念子闭着眼睛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