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山东省烟台莱州市实验中学 初三三班 张子扬 指导老师:于春娟
繁音忽已阕,雅韵诎然清。赶超初旭,携手黄昏,不觉我已追寻着那束光,走过五年琴乐之旅。历经 “山一程水一程”,却总是“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寂无灯。
苍穹缓缓压低,一片漆黑中,甚至分不清云袄是否在翻涌;三月回春,怎奈这漫长的夜,给路灯又挂上了霜。小屋里,一段连贯而急促的音乐传出,却有只顽皮的虫儿,时不时咬断几根关键的琴弦,把这本就僵硬苦涩的曲子,闹腾得更不和谐了。
三天,整整三天苦练无果,两个八度的极限跨越,对我这双小手来说简直是灾难,快到蝴蝶振翅般的连续三重和弦,更是漏洞百出。眼见六月逼近,考级的刀光剑影也亮出獠牙。
四月,大雨滂沱,真是不多见,小城的轮廓模糊在玻璃的泪痕,不知怎的,我忽生悲意,疯狂地弹起琴来,琴声在无穷的雨滴中砸落,化为破碎的水花。
与此同时,一点点微弱的曲声刺入脑海,我猛然一顿,好似有股难耐的痒在身上蔓延,于是循声奔到阳台,让目光透过朦胧的烟雨——是对楼上兄长正在演奏。
为了听到更清晰的琴声,我迫不及待,直接推开窗户,任由雨丝在脸上横行无忌。上天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那琴声富有弹性,十分俏皮而又不失柔美婉转。屋外嘈杂的雨声仿佛渐渐平息了,渐渐和谐有序了,在琴声的带动下,一点点温暖的光晕挤出乌云,融入雨点,渗入我的毛孔,冲刷着我的灵魂。
不多时,曲调凶狠起来,直冲云霄的气势令人瞳孔暴缩;不多时,曲调悠扬起来,忧心忡忡的情思令人鼻尖酸楚;不多时,琴音骤停,骤起,复骤停,然后留漫天玲珑的玉珠随风合散,留一腔温存的复杂心情挑动人心。
刹那间,我感到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光,从头到脚把我打亮了,这一刻的明悟,是层层雨幕也无法遮拦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不就是乐曲最动人的处理方式吗?情随音起,琴随意动,曲随心止,这才是真正的痴迷音乐,这才是真正的琴人合一,原来音乐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一草一木,一呼一吸间都流露着音乐的芬芳。
于是,我调整了演奏思路,熟练的部分轻巧地加速快弹,和弦部分沉下气来,用抒情的方式慢弹,大跨八度则配合肢体动作,微眯双眼,身体一仰一俯,拖一个小连音,一气呵成,张弛有度,曲意满满……
清晨,朱曦拥抱了窗上的水纹,折射出比霓虹更静雅的光影,对楼上,琴声又起,催促我多多努力,我不甘示弱,继续练习,直到街上鸣笛声此起彼伏,起身揉着手腕,推开窗,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