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时光是他最为青涩的岁月,像一面易碎的镜子,他站在镜子面前,感受现在,也在重温以前,青春在消逝,万物流转,镜子里俊朗的容颜慢慢变化,没了往日的面色红润,一张和谐的脸停留在上面。
在这张脸上,岁月已留下深深的痕迹,我竟怎么也想不出他年轻的模样,而所谓的俊朗也是从现在这幅面貌与精神上瞧见的。
听母亲的述说他年少时期是一个普通的放牛娃,天性是顽皮可闹的,总静不下来。道出他那些年所闯下的英勇事迹,我们听得入迷,也感叹半晌,那故事也定是讲给母亲的。母亲记忆力好,将那时她所经历的险情全然地讲了出来,情节生动,就例如那时年少的他从山崖跌落,一咕噜栽下去,几十米的山崖,有靠自己站了起来。讲到这,听的一席人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山崖上尖利的树枝划在身上,划破衣服,划破皮肉,在重重摔在满是石头凹凸不平的地上,令人惶恐又发颤,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还能站起来。他是我们这群孩子心中的英雄。
那时的他几乎是无所畏惧,我可以这样说,就算现在也是一样。老大的年纪却经常在工地上打工,总认为自己有幅钢筋铁骨,可以扛下所有,每天抱着几桶甚至几十桶水泥在工地上跑上跑下,可这是因家庭条件而不得推脱的工作,他无怨的担着这一切。
他的眼睛不大,昏暗,但又似乎装下了所有,他懂世间人情世故,他经历的坎坷旧的没去,新的又来,却总在我耳边淡然地说:“凡事先靠自己,有能力,何不拼搏一把?”前几日做了一篇阅读文,名叫《活出“包浆”》,里面的老人深厚,沉稳,那是岁月的浸润,完美的润泽,他讲出了岁月的价值,岁月的意义。
可他不一样,他的一生注定是与平静不沾边的,每日活在繁忙中,这是日常。
我想他们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不爱慕名利的心。
我总能看见他从门口出去,没一会,又进来,一天不这么几次循环十几次都会令人疑虑,他的话不多,我们也不经常问他要去干嘛,但在吃过晚饭,他若走出去,必定是为了转转路我看看路边,那群老大爷们打牌,这大概也就是属于他的就有的闲暇时光吧。每当走在无人而宁静,昏黄灯光映照的路边,他又在回忆什么?
他有一个唯一的爱好——“种桂花”,在秋季之时,他总在公园或别处找那么一两株不同品种的规划书儿,移植回家乡。每当种下了,他就说:“这桂花定会开得好!”第二年,果真如他所愿,他像对这些桂花施了魔法,我已不知那后山上有多少桂花树了。
都说人老了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地平静感受这剩下的“繁华”余生,但我何时才能见他停下来,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了。
若能倒推时光,回到他英勇的岁月,他必定还是会选择这忙碌一生,因为这是他选择的人生,漫长或短暂,都是有意义的,就算倒推时光也不过是重演。
曾经的岁月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件赠品,令他暂时品尝童年的快乐以及那常人不会去做的一些冒险,而剩下的,是永不停息地奔跑,前方尽是花洒满地,阳光正好,暖风吹得他银丝微动。并非
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漫长的岁月,终岁常端正,一切尽显岁月静好。
我的爷爷,他的岁月见证一切,他的时光不会倒流。万物流转,清澈如镜,岁月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