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凭爱意私有满天繁星,却无一来者为我明灯。
雨落,起伞阵。我凝望着远处的建筑工地,那里尽是水凝土的骨架。没了日光倾城也没了斑驳络影,雨停,废墟中的黑帐下有人点起了一盏灯。时间仿佛随着灯火闪动摇晃,星光落到了洼地里,被那卡顿的时间扯成了丝线。
夜灯下的城市嘈杂躁动,没有两个人愿意直视对方的眼睛。天上飞过了一只鸟,看起来就像是在逃。可是怎么也逃不出这肉体,这灵魂。地上没有它的影子,它也不会像月亮那样发光。标有危险的路旁,是一群穿着睡衣的孩子在嬉闹。
果盘里的水果已经带上了霉斑,货架上的罐头明天就要到期。时间对于我来说像是一棵缓慢生长的树,我啃食大树,留下细细齿痕。或许有谁对谁举起了明晃晃的刀子,有谁晕倒,有谁被暗杀。这一切似乎与我无关,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生。世间有很多我所不了解的事,世界在别人的眼里可能与我不尽相同,在遇到个什么诗意萌动的事情时,也因为没有哲学家的头脑,我不知道应该悟出个什么来。
不知何时起,很久未能见过星星了。它一直都在,我却寻不见它。我看过那梵高的夜,看那波澜壮阔的星空。那似乎是不存在的夜空,也似乎是现实的夜空。我也试着抬头,却分不清那云海中的是星光,还是建筑物阑珊的灯光。车子被人开走,卷走了地上的落叶。紧促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只有十字路口的路灯不断重复着倒计时。在短短的几十秒里,我思考了很多事。譬如回到家是几点,之后要吃点什么,又或是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宇宙存在了多少亿年。你要问我怎么看星星,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抬头,张开你的眼睛。但你要问我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我也说不清。可你要问我为什么要看星星,我想说的是,在这个时代,天空和地面的界限已经很模糊。当你夜晚站在这个城市的制高点,低头看时,你会瞥见,那灯光若满天繁星璀璨夺目,但同样,有什么美感,我也说不清。
似乎人生来注定是孤独的,恍惚间天空就变了颜色。星星和灯一起出现,我却不知哪个更美。我在自己的窟里看那星,只觉得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遥远。
后来灯暗下去,显得星星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