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影子的联想,自有智慧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的处在进行时。影子时是灵魂的依托,时是亲密的友人,“是某种抽象的怪物”,这种联想在人类历史中也并不鲜有。
于我,影子大抵是一切与光亮对立的东西,我也常常产生对它的联想。
影子往往伴着光出现,又随着光的离去而隐入黑暗。它似乎与黑暗天生一伍,我是不喜欢它的,它对着光阿谀奉承,但又能毫无犹豫地与黑暗融为一体,颇与社会上某些见风使舵的恶人类似;它永远跟着我,无论我跑得有多么快,只要有光,它就会出现,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身子仿佛也被它抹上了黑。
后来我想,它真的想被我当成黑暗的代言人吗?于是我坐下思索,它也坐在我的身后。是啊,我没有权利为它扣上这么一顶帽子,它只是伴着光明而生,而光一旦消失,失去了存在合理性的它,只能与黑暗结合——它本身是没有错的啊!就像自然界里一些食肉动物,它们只是想生存而杀死其他生物,它们并不想被贴上凶恶的标签啊,这难道不像影子吗。
但我再想,影子虽没错,但它确实与黑暗有渊源,而我追求的是光明啊!我急促地踏着步,影子也通人性似的,不安地摇摆着。
于是我望向头顶这无边的深空——
满天星斗,但它们仍然算不上光明,他们之间的黑暗太深远了。于是我又再想,那黑暗会不会也只是影子的一种?只是偶尔超过了星星的光亮而已;宇宙是无限的对吧?那天空中的星星应该是无限的多,天空为什么不是被光明填满呢?所以宇宙一定是有限的,而影子,它并不是遮挡光明的秽物,它只是在告诉我们,万物均有其尽头。
仔细想想,宇宙为何一定要让影子存在呢?叩问着无边无垠的星空,却只换来无尽的寂静。
只好自己思考,影子存在的意义:或是物理定义,或是哲学思想,又或是短命如蜻,又或是永生不灭……思绪如潮水一般在脑内涌现,一个念头渐渐从思绪的气泡中浮出:“就像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影子也有一千个关于影子的联想。”
现在影子有了存在的意义,那么它产生的原因,真的就像干巴巴的科学定理说的那样,只是没有生命的阴影吗?
我愿意相信它是平行世界的我们这一十分浪漫的解释,也许在平行世界的影子们第一次意识到有我们——在地面上游走的它们的阴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影子,影子就是我本身,我们相互扶持,相互陪伴,面对着这无穷无尽的思考之流。
终于,我平静下来,影子静静地停在我的身旁,陪着我,陪着我。
我是光明的追随者,影子是我的追随者。影子可以是很多东西,它是黑暗,它是灵魂,它更是我永远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