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让世界闪闪发光
胸前的两朵白兰花依旧馥郁芬芳,淡淡萦绕鼻尖,将心也浸泡得柔软静谧。我的视线轻轻落在那玉色质地的瓣儿,纯粹而悠然,这无形的芬芳慢慢在心上聚拢,我辨出了,那是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
放学途中,路过人流如织的车站,我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在这一片“动”中捕捉到了她的“静” ——是一位卖花的老人。她头上裹着一块青花布,几缕被岁月漂淡的银丝垂在耳畔。身上的老布衫似乎已经被洗得发灰,领口一缕细白的丝线扯在外面,随风摇曳,却是朴素而简洁。她微微有些伛偻,却是安然坐在一个小木桌前,铺展开一块深邃的篮,几点清冽纯净的白便绽在眼前,原来是几种新鲜的玉兰花:单个的花朵,与扇形编织的花摆放在一起,也有小花环,它们在深蓝色布料的衬托下愈发洁白无瑕,芬芳馥郁。
只可惜,这样的芬芳却留不住人们匆匆的脚步,驻足停留的行人寥寥无几。奶奶不时抬头左右招呼张望着,眼眸中流转着期待的光,换来的只是那些冷漠的背影,可即便如此,那有些浑浊的眼眸中始终有着未曾黯淡的光。我的心仿佛被揪紧了一般,我知晓她们生活里辛酸艰涩的气息,却感慨于她在那些不易中仍旧守着那朴实善良,眼眸里燃着的,对生活不灭的光。我的心慢慢落进卖花奶奶那清澈的眼神里,仿佛听到了心的感召,不自觉地向她慢慢走近。我平复了波动的心绪轻轻开口:“你好奶奶,我能买一朵花吗?”老人先是愣了一愣,我见她那眼眸中的光又亮了几分,而后几分浅浅笑意染上了眉梢,那些脸上岁月雕刻的痕迹在这笑颜中变得清晰,却是亲切而热情。她如数家珍地和我介绍着摊上的花,我看着那玉兰洁白的花萼,每片瓣上都凝着一层淡淡的从容,在素朴的蓝布上,仍是芳盈扑鼻。我轻轻拿起它。“就它吧。”老人伸出枯瘦的手,动作娴熟地解开铁丝环,温柔地勾一下我的衣角,一朵洁白的玉兰花,便盛开于我的衣襟。
付好钱刚想离开,老人却是突然叫住了我,眼眸温柔注视着我,有些微微暗哑的嗓音轻声在我耳畔响起:“小姑娘,再挑一朵吧,我送你。这花明天就蔫了,好好享受今天的芬芳吧!”说完,她便俯身仔细挑选,终于,选出了一朵个头最大、花瓣绽放得最为肆意浪漫的白玉兰,然后起身从旁边的篮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几张小小的、晶莹的包装纸,将玉兰萦绕起来,喷一点水,递于我掌心。 我收下了这份礼物,带着这两朵芬芳的花踏上了归途,身后的世界似乎也闪闪发光了起来,心一阵悸动,不经意间的扬起的嘴角,有了这淡雅的芬芳,怎样都是甜滋滋的。
我明白,我买下的不仅是这缭绕的生命清香,还有一份温暖身心的善良,能够使这个世界在茫茫人海中闪耀着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