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落笔成文,却依旧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藻形容你,于是我把你描绘成光,那一刻,我亦成了追光者。
—— 题记
我心曾是一片荒芜的平原,这里雨井烟,云迷雾锁。突然的一束光刺进云隙穿过我的生命,落在眼睛里,眏出漫天黎明初光,自此我破云寻光有了新的信仰与追随,那束照进我生命里的光,是书中人——陈铭生
该怎么形容他呢?此刻我想象着他的样子,只有两个字——平凡。他没有殷实的家境、没有优秀的学历、也没有出众的长相,甚至……他都没有一个健全的身躯。他是个极其平凡的人,他可能在一个雪花叮零稀碎的寒冬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夜里奔走;他可能在城市的热闹与喧嚣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干着勉强维生的工作;他可能在独自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沉默的抽着烟,在烟雾与灯光的交织下沉重的叹息。但他或许也不那么平凡。他有过酒旗风暖少年狂的意气;有过正值风华时放肆不羁的笑容;他曾携着朝阳与信仰在黑暗中披荆……他是一个英雄,一个为了禁毒事业甘愿平凡、隐姓埋名、直至献出生命的缉毒警察。
记得那是我看完文章后的一个下午,我正照顾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母亲膝盖骨折,麻药劲一过便疼的睡不着觉。我心疼的看着憔悴的母亲只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让母亲好受一些。我坐在床边,手机里播放着陈奕迅的《孤勇者》听到意韵正浓处,我不禁想到了陈铭生。书中说他曾几乎失去一整只腿,是他在毒枭身边卧底着的时候出的事。在这天前,我看着纸页上黑白分明的文字,并没有产生什么共鸣,直到我看见病床上因痛感而五官扭曲的母亲,方才悼心疾首。膝盖骨折就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更何况陈铭生的腿部高度截肢。在那种医疗条件极差的环境下,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撑过那段日子的,我更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力量才能推动他在遍地荆棘中前进。
这时,不知是谁拉开了窗帘,使阳光照进屋子,其中有一束光落到了我的眼睛上,我下意识拿手去遮,再通过指缝去窥看。我看见白灰的墙壁被熨上暖意,病房的每个角落都被暖阳包围着变得亮堂而温暖,沉寂的气氛仿佛都被这光束打破,渐渐的,因丁达尔效应的作用,橘黄的墙壁有了光的形状。
此刻,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下粒粒分明,那些阴暗的藏匿着看不见的此刻都裸露在这片阳光之下了,当我我放下遮住光的手,注视着炽阳下的阴影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陈铭生付出的意义为何了,也明白万千缉毒警察愿意用生命做筹码的原因了。这一次,是光给了我答案。
我离开病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找关于缉毒警察的相关事迹。屏幕上微弱的白光照在我复杂的表情上,我盯着那一行行文字,只觉像有一条锁链勒住了我的脖颈,让我无法呼吸。可当我的手指划过一面又一面,却依然没能看到任何关于缉毒警察的图片……
我想,也许最可怕的不是牺牲在岗,而是卧底时的藏头露尾;是完成后的隐姓埋名;是牺牲后的无法立碑……比之更甚的还有穷凶极恶的毒枭对其家人的报复与威胁。 你以为鸱目虎吻的毒枭有多好对付?抓捕他们时亦要赌上性命,很何况那些为了拿到证据而隐藏到毒枭身边的卧底。毒枭们天性多疑,他们会强迫身边的人吸食毒品以证清白,因此有许多卧底都被迫染上了毒瘾。在白粉与大麻的摧残下,在金钱去地位的诱惑下,他们稍有不慎就会丧失理智,而能够是他们始终保持清醒的唯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我感到我们活的都太纯粹了。只看到了这世间美好的一面。我们生活在光亮里便以为全世界都是充满光亮的,可在这片光影之下,多的是我们看不到的阴影,有的只不过是一群背朝我们面对黑暗的英雄罢了。
尼采曾言“若我未能引燃自己,发出光亮,又如何能掩没炙阳留下的痕迹。”正义的事迹永远被人们铭记,可像缉毒警察这种特殊的警类却始终被人们遗忘,甚至从始至终都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就像书中的陈铭生一样,他甘愿让自己从风光霁月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也是他生为缉毒警察必须要付出的。可毒枭狡蹑,在故事尽头他终以生命兑现了自己的信仰与追随。
做英雄,但也不必做烈士。
书中对他的死亡并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以寥寥几字带过了他这短暂而又热烈的一生。缉毒警察不能立碑,陈铭生逐渐被人们遗忘。将他遗忘的是喧嚣吵闹的世界;是美好安宁的社会;是不愿回首悲伤而奔向希望的人们……但这种故事只有书里才会发生吗?并不。陈铭生也许只是这个职业的一个缩影,还有更多不被人们知道的缉毒警察们曾以更惨烈的方式结束他们这短短一生。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吴谦曾说“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但和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先辈拿命换来的。”也正是有这么一群人,才能把黑暗撕裂,使昭云破晓,让这世间充满爱与希望。
于是在一个昭阳初晓的清早,我站在树下迎接着初曙的到来,我看见透纸黎光穿过枝丫在大地上折射出不同的形状。恍惚间,不知是丁达尔效应发生了作用亦或是他在我的心中有了模样,在光影的纵横交错下我仿佛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稍纵即逝,但仅仅是看到了,便觉又有了向往。